失控了。
与此同时,他喉咙里溢出毫无实意的咕噜声,那是专属于求安抚小动物发出的声响。
可惜幻想中的温柔手掌并未出现。
佟酩压抑住冲去寻找什么的冲动,他擅长压抑yù_wàng,况且他根本不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他逼迫自己孤零零而赤条条地杵在浴缸里,闭眸等待洗澡水凉透。
及至空气湿重添多,猛然惊醒的他方才粗喘着气,牵动麻木下肢踏出浴缸。
“哗啦——”他浑身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佟酩蜷曲发尾坠满了水珠,黝黑得宛如反光的玉石,他一声不吭地走到挂杆前,用浴巾将身躯裹得严严实实。
由于拽浴巾的动作大,一条毛巾掉在地上,佟酩本打算无视它跨过去,准备拉门时又迟疑了。
他旋身,弯腰捡起毛巾。
地面刚被宋立眠打扫过,除了飞溅的水珠,没有其它脏污东西。
佟酩将毛巾捏在手中,凑过去嗅了嗅。
大概是因为宋立眠今天用它洗完脸后,来回搓洗过三回,才好意思把毛巾和佟酩的挂在一起,所以肥皂水味很重。
佟酩寻觅许久,好不容易才在其间找寻到有关宋立眠的气息。
几近于无,却足够唤回佟酩理智。
一路滴水至玄关,佟酩踮起脚尖,翻出久未临幸的小镜子,严肃唤了个名字。
等镜面融化后,画面里出现了熟悉面孔。
方舟乍见湿漉漉的佟酩,率先惊道:“你下水了?”
“没办法,”佟酩略显烦躁,“没人帮我。”
大概是胳膊举酸了,佟酩换了个姿势,平放下镜子。
“人类都是自己洗澡的?”他不满问道。
“按理说是如此——”方舟玩味地摸着下巴,意味深长说,“不过也不一定。你可以问问你主人。”
佟酩显然不赞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就不麻烦他了。”
“什么?”宋立眠唇角绷直,他让听筒贴耳朵更近,耳根都被压得有些烫,“你再说一次,我刚没听清楚。”
电话对面,佟酩瓮声瓮气重复:“请问哪里有洗澡服务?”
宋立眠自认为不太好。
可他确实想歪了,歪得身体略微发麻。
“……是指去澡堂搓澡吗?”甩掉乱七八糟想法后,宋立眠扭正思想,轻咳一声问。
佟酩迟疑地“恩”了声。
“街对面就有一个,可环境不太行。”宋立眠松了口气,说,“你想去的话,我带你找家服务好点的。”
刚洗过澡的宋立眠发尾半湿,搭在后领不怎么舒服,可吹头发这件事一旦被打断了,就没多大兴趣继续,他单手拔掉电吹风插头。
佟酩当即答应下来。
宋立眠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绕回话题,好笑地指正对方:“佟酩,去澡堂不叫洗澡服务,别瞎组词。不懂的还以为你在问特殊……”
说到这儿,他噤声了。
听筒里的佟酩溢出疑惑单音。
“没事。”宋立眠忆起佟酩那张脸,不知怎的,突然不太好意思。
对别人说荤话叫开玩笑,对佟酩讲这些,宋立眠却觉得就是在xìng_sāo_rǎo。
于是他抬起右肩夹紧电话,从置物柜里拆了一包新烟,丢进风衣衣兜。
躺回床上时,宋立眠生硬转换话题:“过两天跟胖哥请个假,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