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狗屁画展,我这个画展比中法画家那个画展有意思。”
“还不是互相吹捧?我最烦那个。”
“您要是不想吹捧,当场开骂也行。我求着您骂,您骂凶点,说不定这孩子更红了呢。”
杨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薛乔,”杨老眯着眼睛盯着薛乔,“你有没有脸?”
“没有。”薛乔道,“为了请您,我不要脸了。”
杨老被他气笑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去。”杨老道,“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你让我怎么拒绝别人?”
“好办啊,我给您当经纪人,您开不了口,我来说。”薛乔竟然提出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杨老思量着,也不是不成,自己年纪大了,儿女也不是这个圈子的,是时候给自己找个专业人士处理这些事了。
可是他还没想好,眼下不想这么轻易就答应薛乔。
故而道:“再议吧。”
薛乔瞧出杨老的态度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于是拿出沈思送来的三个画筒。
“要不这样吧。”薛乔说,“您先看看这孩子的画,再决定要不要给他做嘉宾,怎么样?”
“我不看。”杨老一口回绝。
“您看一眼,就一眼。”薛乔求情道,“这孩子大半辈子都在画画,遭了不少白眼,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有自己的画展。”
“学画的孩子哪个不吃苦?”杨老横了薛乔一眼。
“他吃的苦比别人都多。”薛乔道,“您给个面子,就看一眼吧。”
杨老睨着他。
“我可跟你说好了,看看可以,我给你面子。”杨老道,“但是看完了,你就免开尊口了。到我家,喝茶喝咖啡都行,请我做嘉宾,我不去。”
“行行行。”薛乔答应着,打开了第一个画筒。
这是一张静物素描,画幅不大,就是普通学生习作的大小。
杨老一见就将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仿佛不明白画成这样,薛乔还签他干吗。
就这个水平,硬捧都捧不起来,还给他办画展,不是浪费资源吗?
薛乔毫不意外杨老的反应,脸上笑容不减,笑吟吟道:“这是他十八岁时候的作品。”
杨老微微一怔,疑惑地看着薛乔。
原来是少年时的作品,那画得不好就情有可原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也要平心静气地讲一句,即便是学生作品,画成这样也实在说不过去。
这孩子没天赋——杨老在心里下了这样的论断。
薛乔展开第二幅画。
这幅画的画幅略大了些,因为时间的关系,部分颜色略显黯淡。可是在画完全展开的那一刻,杨老的眉梢略略跳动了一下。
“这是他二十三岁时的作品。”薛乔道。
如果说之前那幅素描根本还没入门,那么眼前这幅画,不仅已经入了门,而且比起以前,已经进步了很多。
从构图到色彩,看得出这人认真学过,加强了基本功,也渐渐摸出了门道。只是难免多了些模仿的痕迹,匠气过重,失之天然。
这种画,放在北上广那样的地方自然不上数,不过放在三四线小城市,已经是可以办联合画展的水平了。
五年,他进步得很快。
“咱们看看第三幅。”薛乔说着,展开了第三幅。
杨老默默看了许久,主动问:“这是他多大时画的?”
“二十七。”薛乔道。
“他现在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