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哥那么好不会介意的啦。”
尽管小乞儿们再三哀求,他们的曾叔叔也没有改变主意,再三强调不能同那个道士过多来往。
折腾了一宿,程恩是脚踩棉花,披星戴月回来的。
程恩回到自己的住处,想着洗洗睡了,一根大棍就挥了下来,脑门立即鼓起一个大包。
运气差起来他自己都怕!
明明是自己花钱租下来的房间,程恩还得抱着头,求爷爷告奶奶让那位不速之客不要敲他的头,还得滚着地躲避乱七八糟的棍棒。但是偷袭他的人显然力道不够,战斗力约等于没有的程恩,眼前冒了一会儿小星星就能同手同脚地躲过去了。
待程恩看清了围着桌子追着他打的人之后,觉得自己老花眼又犯了。
两人同时叫唤。
那人:“你是谁?”
程恩:“你怎么在这里?”
第5章龙虎
来人正是程恩日思夜想的雪媚子。程恩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了然,把道士袍一脱随手扔桌上,再把歪了的胡子哧拉下来,搓了搓脸上的泥,在雪媚子前面转了一个圈。
“我是……”忽然忆起自己似乎没跟雪媚介绍过自己的具体身份,程恩一时语塞。
对面的雪媚抱着那根大棍不撒手,依旧维持着汹汹的气势,吼:“快说,你是谁!”
程恩想了想,又把道士袍穿了起来,老神在在地道:“黄大仙转世。话说雪媚子你怎么现在才来?”
雪媚提起这个就一肚子火气,完全没留意雪媚子这个称谓是打哪来的。雪媚把手心亮出来,里面有一个鬼画符的红色符咒,他冷笑道,“大仙,难道你告诉我怎么用这个符咒了吗!”
那天,程恩如临大敌地遁了,宛如石化的雪媚实际上外焦里嫩,想起来要把程恩叫住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当日沐浴时,雪媚才发现左手掌心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符咒。吓得他差点从浴桶里跳出来,忙把掌心握紧免叫别人看到。
难道你这个乡下佬不知道有人专门伺候他们这些金贵的主子沐浴的吗!气死了!
这还不是最气的。
雪媚支走了下人对着左手掌研究的半天,无所不用其极:用水浇,双手合十默念各种咒语,甚至那刀子割开皮肉,还一度以为要把整个手心磨烂。
统统毫无用途!
他开始疑心是有人在玩弄他了,可是这个咒印怎么也洗不掉!要不是他今日不小心打翻了灯台,沾到一点灯火,突然就被送到这里,都不知道咒印原来要这样用!雪媚惴惴不安地等了大半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又不敢跑太远。推开窗户探查一下地势,猛地发现蜃海就在对面,惊魂甫定地把窗户啪地合上。
之后又被一个长得一言难尽的臭道士吓惨了。
这个,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程恩听完了雪媚子的滔滔不绝,倍感惭愧,只得连连说抱歉。
雪媚好歹是逃了出来,听到道歉多少有些松动,想着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摆谱,遂不继续给程恩脸色看。
谁知他刚松动没多久,对面的臭道士就呕地一声,吐了。
雪媚:“……”
程恩业务熟练地捂着嘴,一个箭步到角落里,朝着痰盂盆,吐了个一干二净,差点连胆汁都吐没了。
雪媚看他那个可怜劲,翻了翻白眼,“你吃毒药啦?”
程恩摇摇头,“毒药倒是没有,我这是体质问题。”
看着天色破晓,程恩原本打算让着休息一会儿,舟车劳累的,好歹整顿整顿。雪媚却坚持要立刻离开。
一个苦口婆心,一个犟得像头牛。
程恩其实也不知道要把人放哪里,也不知对面这个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他痛苦地思索了许久,摆摆手,疲惫道:“你还能再坚持传送一次吗?”
他打算把人带回师门。
雪媚如小鸡般疯狂点头。
程恩取出两张特别长的符篆,就着燃灯烧了。
两人转瞬到了程恩打小住着的师门。这回是雪媚忍不住想要吐了。
第一次用篆符跑那么远的距离,雪媚居然还能站着,程恩是打从心底里佩服的。犹记当年他第一次用篆符,不过是从门派的前门到后院的距离。便当场倒毙,口吐白沫,昏昏沉沉养了个来月,泡了近一个月的药缸,才恢复星点意识,好歹可以认人了。
他们门派,就他跟师父两个人。虽然人丁单薄,但整座山头都是他们家的,塞下雪媚这么一个人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