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重视的人被伤害了,他会不会回来?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一两个连带损伤几乎不用考虑。他只要找到那个打断了他、抢走了他的猎物的人,不仅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借此找到被藏起来的他的猎物。
那么,他回来之后呢?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抓紧,那头迟钝的藏羚羊就算再笨,也不会再回到这片危险的领域了。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需要把握这次机会,让猎物再也跑不了。
该怎么做?
打断他的四肢?他还会呼救;割掉舌头?他的眼睛也会露出不甘的光;究竟该怎么做?
他忽然想起了客厅中的鱼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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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蘅睁开眼睛,感到一阵不可抑制的反胃。
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远远的注视是不够的,“神秘人”注定会越陷越深。
他放下文件袋,开始查看书桌上剩余的东西,“神秘人”的生活缺乏条理,这是他和萧蘅最大的不同,他显然就是那种生活中常见的、普通的单身男人,东西到处乱放,毫无规律可言。而且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吸引萧蘅注意的是一张高速公路的收费单据,时间显示就在一天前。
一天前,“神秘人”离开b市,驱车去了两小时车程外的地方……做什么?直觉告诉他,这需要进一步地探查。他把这些信息都用手机拍下,又翻了翻抽屉。
抽屉里大多是一些户主的所有物,也难怪“神秘人”的桌面会那么乱,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他也没有任何归属感。
萧蘅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后面居然是个阳台,背阴面的阳台很难晾晒衣物,只能作为储藏室。他推开阳台的门,阳台上弥漫着一股化学物品的味道,萧蘅低下头,捂住了口鼻。
在狭窄的阳台地面上,并排放着五六个小罐子,罐子里装满了淡黄色液体,那股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的。
每只罐子里,都泡着一只……死老鼠。
老鼠们的灰棕色毛发,在化学药剂中飘动着,眼珠子已经被挖掉了,眼皮瘪瘪的,泡在水中露出一种被摧残过的黯淡死气。
——是福尔马林。他很快意识到。他沉默着转开目光,望向了阳台的角落,他似乎听见声响从那里传来。
他掀起一个倒扣的纸盒,露出了一个笼子,笼子居然里养着一只白色的兔子。它对不到半米的地方发生的惨案现场毫无知觉,三瓣嘴不停地蠕动着。
它对自己的命运毫不知情,而知情的萧蘅,也只能选择沉默。
他把纸盒扣回去,转身离开了这个阴恻恻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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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彻底属于自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有多难?
那次看完粗剪片花之后,顾昭雨和萧蘅又有十来天没有见过面。
不仅没见面,连话也没有说过,顾昭雨的生日是七月的最后一天,虽然他不过生日,但祝福还是纷至沓来。
可能有好几百条生日祝福吧,幸好他很明智的把手机关了静音。早上起来他慢慢地把这些信息从头拉到尾,就连有些只见过一面的艺人都给他发了信息,可这么多人里面,却没有那个最最应该在的名字。
萧蘅直接被挤到了非常非常往下的位置。顾昭雨不死心地退出点开,还是没有消息。
别说生日蛋糕了,就连“生日快乐”四个字都没有。顾昭雨蹲在床边一边充电一边翻信息,不死心地把萧蘅的名字点开,又退出,再点开。
什么也没有。他又开始想萧蘅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是不是欠费了,是不是昨天学习太忙忘了……
可他心底其实很清醒,有个声音对他说:你们早都结束了。
结束了,没有私人关系了,所以几天了也可以不见一面,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所以要彻底消失有多难?没多难的,城市很大,只要你不想联系,你就跟从没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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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听说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顾影后在吃早餐的时候说,“我有个朋友问我,是不是有个混血儿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昭雨咬了一口小面包,顾影后家一天三餐专人打理,营养是营养,可他看着面前那一道看不出成分的糊糊,还是有点下不去嘴。
“那不得问您自己吗?”他说,“谁知道您在哪儿有个私生子?”
顾影后给了他一巴掌:“好好说话。”
顾昭雨巨冤了,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好像有人猜测过萧蘅跟他的关系是亲兄弟,他顿时梗住了,一口面包咽不下去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