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唐河真的想大哭一场。
在官场厮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角色没见过。
明的暗的、阴的黑的,可像是这种臭不要脸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但凡官场的人都是把脸面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即便是再怎么阴损的家伙,明面上都顾忌着各自的脸面。
像石小凡这种莫名其妙,把官场一切虚伪面具给撕下来踩在脚底摩擦的家伙,万中无一。
好歹你也是个驸马爷,不顾及身份脸面的么。
要脸就不是他石小凡了,他抓起惊堂木照着唐河就扔了过去,一边扔还一边骂:“你这只聒噪的老母鸡,老子不止是骂你,还他娘的打你呢!”
“小公爷,打人我拿手滴,让我来。”
旺财撸起袖子就要上场。
狗腿子们跟着一拥而上:“放开那只母鸡,我把他的蛋给打出来!”
“我先来,欺负咱家二舅爷了,这不找死呢么。”
倒霉的唐河先是额头挨了一惊堂木,然后不知道被哪个狗腿子揍了一拳。
紧接着,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噼里啪啦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柯中卢惊得目瞪狗呆:“驸马爷、这、这是大堂……” 柯中卢在提醒他,这是衙门大堂,你纵容手下殴打皇城司官员。
你疯了吧,朝廷回你弄死你的。
就算是你恩宠无上,官家罩着你。
可若是百官知道了,会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实际上皇城司在百官之间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因为皇城司查的就是官员。
对于这个部门,大家是既畏又怕。
败家子如今把人给打了,没几个人会替皇城司出头说话。
唯有皇城司自己找赵祯诉苦,而赵祯,多半会就此放过石小凡。
“老柯,多谢了。”
石小凡对他客气的一拱手。
这是极难得的,驸马爷能感谢自己,柯中卢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现在自己成功的靠上了驸马爷这棵大树,可闯的祸也着实不小。
当堂殴打皇城司官员,自己这个东道主咸平县令若不出声阻止,朝廷归罪下来自己也会守到牵连的。
可他又不敢阻止,怕惹石小凡生气。
还好,石小凡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这事老子我一人担着。
人是我打的,柯县令苦劝无果,和你没关系。”
柯中卢终于伸袖擦汗了,他现在不敢确定傍上了石小凡这棵大树能活多久。
想死也没这么作死的,你不但护短还打人。
曹小梅睁大了一双哥还可以这样的么,好过瘾啊。
曹小梅寒毛直竖,她忍不住也想上前动手。
把这个押司唐河打一顿应该是很过瘾的, 曹小梅刚要动,石小凡拉住了她:“小梅,注意素质。”
额,好歹你是个女人,还是个郡主。
你若是下场打人,成何体统。
凌天扬呢,几乎感动的要哭了。
这外甥没白疼一场啊,居然不怕得罪权贵为自己撑腰。
凌天扬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外甥的形象如此高大威猛起来。
只有柯中卢暗自叹气,石府的人是怎么在京城活下来的,他们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么。
“好了好了,好歹给皇城司留点面子,别打了。”
石小凡终于说话了。
狗腿子们停了手,旺财犹自嚷嚷着:“不打了不打了,小公爷让咱们不打了。”
说完,给正要怕起身的唐河又是一脚。
石小凡摆了摆手,唐河还有几个逻卒鼻青脸肿的爬了起来。
他们身上的衣服被扯烂了,唐河大怒:“我,我要告……” “告你老母啊你告,你不就是想上告朝廷嘛。
去吧,老子在雍丘县等着你。”
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无赖,唐河恨自己。
一个堂堂的押司,在这里受如此不堪的羞辱。
这丢脸到家了,他鼻青脸肿的带着四个逻卒,看了眼在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尹元忠和仇蒙。
尹元忠和仇蒙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他本以为凌天扬他们这次死定了,从来只有他们皇城司欺负别人的份儿,谁敢对皇城司这样。
这驸马爷不但把凌天扬救了,还把唐河给打了。
这事一定要捅上去,让朝廷给一个说法。
就算是官家护短,可驸马做得事实在是丧心病狂。
官家想罩怕也罩不住,这次石小凡死定了。
柯中卢也在暗暗担心,石小凡要完蛋了。
“怎么,这俩王八蛋你还想带走不成。
再不滚,老子再打你一顿!”
石小凡瞪着唐河,在桌子上寻找着。
幸亏那惊堂木被他扔了,他只好抓起红绿头签,一股脑的扔了过去。
这是个疯子,也是个泼皮无赖,唐河抱着头,带着四个逻卒仓皇而逃。
柯中卢紧张的看着石小凡,他不明白为什么驸马爷要如此作死:“那个、驸马爷,此、此人可是皇城司公差啊,您,您就这么把人打了?”
石小凡一愣:“打了又怎样,他不就是要上告朝廷么,随他告去。
柯县令,多谢了,老子会记住你的。”
柯中卢尴尬的一拱手,然后加倍尴尬的笑了笑。
他现在到希望驸马爷别记住自己,他不想趟这趟浑水了。
你自己惹得多大祸你真不知道么,看起来石小凡似乎确实是不知道的样子,他站起身招呼众人:“比我二舅放了,咱们回雍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