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那说话的青年就是你平日做梦时总变成的男人。
从他的话来看,与他面对面的男人似乎叫做“”。而这个名字的读音莫名让你联想起那个面具男的名字——程谨。
你飞速运转的大脑陡然顿住了,心里有些不太确定。
难道我下意识将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带到了梦里?
……还是说我总是梦见的这个男人其实是真正存在着的,而对方则和程谨相熟相知。
当这个想法跳出你脑海的那一刹那,你便兀自笑了,仿佛像是在嗤笑着自己的天真。
这怎么可能呢?那男人一定只是个虚构的人物,而程谨的出现也只是因为这两天你接触的人仅有他一人罢了。
就在这时,窗户前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你微微抬头,果然瞅见了那张熟悉的白色面具。
你被他蓦然的出现给吓了一跳,却又立即回过神来,冲着他摇了摇试管里的血。
可他却像是全身僵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你,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你隔着窗户与他对视了一阵,而他依旧如同一尊蜡像般伫立在原处,半点反应也无。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映着那张空白的面具,让你不禁背后发凉。
你越看越觉得他的眼神诡异极了。
……那种目光是贪婪的,也是惋惜的,好似想要将你整个人的样子深深烙在心口,因为你们再也无法相见。
是的,那分明是看向死人的目光。
你被这个想法吓得全身僵硬,于是不再和他对视。
当你再次抬头时,你蓦然发现窗外竟早已空无一人。
——好似他从未来过。
*
面具男的反应虽然让你心生不适,可你认为既然他已看到你手中的试管,那么就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间屋子里。
然而你却失算了,他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你不知不觉睡着时也没有。
当你再次睁眼时,你发现自己再次被绑在了椅子上,而且这次的捆绑要比第一次粗暴的多——那一圈圈的麻绳深深嵌入了你的皮肉,将你勒得生疼。
你不懂自己为何又被绑了起来,却下意识感到不对劲。
你抬头望向那张戴着面具俯视着你的脸,心跳倏然一顿。
他的眼神过于炽热了,与之前冷静平和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而当你细细打量他时,你发现这种违和感更加强烈了。
他的衬衣并未如同之前那般有条不紊,规规矩矩地折在裤腰带里,反而有些皱皱巴巴,活像是被人反复揪拈过了似的。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则紧紧握拳,甚至还微微打着颤。
若是硬让你总结的话,之前的他就如同一潭冰泉,而现在的他则如同一团欲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火焰。
……无端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这时,他开口了。
“你以为故意装成一副大善人的模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这才意识到对方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情绪不稳。
他径自摇了摇头,像是自问自答般喃喃道。
“不……不……像你这种玩弄人心的婊子是不会悔过的……”
他背过身,抱起头,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你为他的反常感到毛骨悚然,想要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
你听见他的嘴里似乎在低声咒骂着什么,却又听不真切。
正当你打算开口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时,你发现他蓦然直起了背,整个人仿佛顿时恢复了平静。
他缓缓转过身,面具下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你,忙惘中带着一丝伤痛。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你,一手抚摸着你的脸颊,一手拾起地上的折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