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场游戏的提出者自始至终都是程谨,而非那个主人格。
你静下心来去揣摩程谨担发现他做事总是有条不絮,思考周密,而那个主人格却十分暴躁,和他简直像是两个人。
所以如果让这个较为冷静的第二人格替你下刀的话说不定他心情好了便会劝服第一人格不再向你下手。
当然,这也不是唯一的可能性。
第一人格也可能完全不听从第二人格的话直接将你杀了,也可能第二人格对向你下刀这件事完全没有兴趣,于是也没有劝服第一人格对你手下留情,直接导致你的死亡。
可你已经走入了死胡同——若是让小鲜肉代替你受了罪,你必将死不瞑目。
这是你的底线,不能被打破的底线。
所以,你选择让程谨割自己身上的血。
你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面具男心中的暴怒。
然而,正当你打算开口时,你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唇蓦然一麻,竟是凭空顿住了。而更加让你惊惧的是,这种麻痹感正从你的嘴唇一路扩散,直至你整张脸,让你连眨眼这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这种麻痹感在侵蚀了你整张脸后也没有停止,反而是继续向你的四肢蔓延,直到你整个人都如同一个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彻底失去了自己身躯的控制权。
你对这个状况一头雾水,惊恐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你的嘴竟自作主张地动了起来。
“我选择让我的网友代替我受罚。”
这个声音是你的,但却让你无比陌生。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声线居然能够变得如此冰冷阴沉,让听者不寒而栗。
而就在这时,你身体的其他部位也纷纷动了起来。
你只觉得自己微微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面具男那双眸子,双眼微微眯起。
面具男没有说话,一边朝你走来,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那个令你熟悉的塑封。
而你的面部肌肉则一丝变化也无,镇定自若地盯着面具男,一面将自己右手手腕朝着对方伸去。
“是安眠药吧?”你只觉得你的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一个让你陌生至极的冷笑。
面具男并没有回答你,而是握住了你手腕,定定地将那管液体注入了你右手腕上的静脉之中。
你低垂着眸子,安静地凝视着那管液体一点一点被推入血管,脸上依然挂着那让人背后发凉的笑容。
渐渐地,你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你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
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身处于那个灰暗的房间里,并没有做什么清醒梦。
你惊讶极了,因为你清晰记得上个周目的你在被注入安眠药后便立即陷入了梦境之中。照理来说,你应该做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梦才对,可你却直接跳过了梦境,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你心里感到有些古怪,但随即又安慰自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只是没有做梦罢了,这件事情无关紧要。
你现在最紧张的是该如何挽回方才的局面。
——你得想方法阻止面具男去伤害小鲜肉。
可是你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想出一条明路。毕竟现在的你被困在密室,除非面具男出现,你根本没办法变更你方才的决定。
想到这里,你突然忆起自己昏迷前身体不受控制的事情。
你觉得这件事有些玄幻,但坚信唯物主义的你从不相信任何鬼怪的存在,于是只把刚刚的情况当作自己一时情绪激动造成的结果。
难道那才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吗?因此我的身体才会不由自主地替我做出了决定。
你质问着自己,心里愈发沮丧自责,眼眶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红。
你不能接受自己的真实的想法,不能接受自己原来是个如此卑劣的人。
就在这时,你余光里的窗户突然一闪。
那一刹那,一股奇怪的预感蓦然涌上了你的心头,使你猛地抬起了头来。
只见那脏兮兮的窗户表面渐渐变得浑浊,好似一团灰色的水泥被人缓缓地搅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