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厌耳畔掠过一丝回音,眨眼睛,便发现目光所及之处,俱是眼神空洞,尸气森森的尸畜。
蓝意儿见状心道不好,慌忙制止叶绫罗,她刚说出“住手”二字,便听到更为惊悚的爆炸声,几乎是一瞬间叶绫罗拼尽全力召唤出的尸畜全都化作齑粉。
微生厌微微勾动手指,这些齑粉和着雨水独立成形,随着她的心意齐齐朝着叶绫罗和蓝意儿过去,“跟我玩尸畜?”她是真的觉得好笑,“你以为我好欺负,还是真信了戒台山教你的那些垃圾玩意啊?”
叶绫罗瘫软下去,怎么可能……凌霄把操纵尸畜之术教给她的时候,说这些……这些都是戒台山近百年钻研出的……专门用来对付尸畜的……
她彻底败下阵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明明被我的尸畜逼进了陷阱,你们被困在南窟……”
“你真以为是你困住了我?”微生厌眨眨眼,神情突然轻松起来,她笑道:“尸畜本就是诞生于瘴气,引我去南窟,怕不是……”她再不说话,只是拿眼瞥向“谢无酬”的尸体,不动声色道:“不过,也多亏你们帮我,谢无酬才因此身负重伤,才能……被我轻易就取了性命。”
话音未落,微生厌便看到眼前一道蓝色的雾气,她未动,等雾气渐浓才款款上前。
黑蓝色的夜幕里,她见叶绫罗和蓝意儿带着尸身跑远了,还是站在原地未动。她克制着回头的冲动,将隐身术去掉,重新施法将谢无酬暂时易容,才步伐坚定地前往戒台山。
失去了阿婆幢的戒台山,戒备森严。
“怎么办!大师兄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师尊正在渡劫,出了这么大的事,八城都乱了套了……”
临时赶回戒台山的凌霄呼喝一声,道:“先让各城的驻守弟子看住阿婆,但凡有造谣生事之人,立刻召唤尸畜,杀无赦。”
弟子们面面相觑,听闻尸畜二字,都面露异色。
此时,刚刚下山归来的凌武闻言,便问:“我们是修道之人,如何能召唤尸畜?况且凡人无罪,如何能说杀就杀?大师兄你这话,我不明白。”
质疑声迭起,凌霄瞪住凌武,忽然一笑,众人只听他念出一段咒语,法阵并行,整座戒台山突然落下一层黑雾般的介质,它们遇冷凝结,骤然化作尸畜一般的形状。
有弟子面露惊恐,伸手去指,还未发声就被旁边的尸畜拦腰斩断。
“尸畜屠我戒台山,该不该杀?”凌霄的声音冰冷又掷地有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骤然又有几十弟子倒下,众弟子见状忙聚拢在一起,面对着凌霄执起长剑。
他们胆怯,恐惧,但更多的是悲恸。
“大师兄!!你在干嘛?”
“大师兄你疯了!等师尊出关,他一定不会……”
质疑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少,戒台山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最后剩下的弟子噤若寒蝉,凌武身在其中,目光变了又变,也不甘心地垂下了头。
“我的好师弟好师妹。”凌霄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安抚似的笑道:“瞧瞧你们,怎么能误解我话中的意思呢?”他将尸畜尽数收回,慢悠悠地嘱咐,“我是说,你们去各城守着,但凡有尸畜出没,杀-无-赦!”
身为戒台山的弟子,铲除尸畜原就是本分。可是……现在他们却要为了再次扬名立万,要主动制造尸畜,然后再拼上性命杀了尸畜,来达成目的。
凌武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在人群里,看着脚下血淋淋的师兄弟,忽然想起刚刚下山调查到的一些信息。
他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抬头望着高高在上,仍在气定神闲地说着话的凌霄,默默地松开了握着剑的那只手。
“这些尸畜,原本就是师尊多年心血,为的就是以毒攻毒,让尸畜为我们所用,让他们自相残杀,斩草除根。”凌霄很遗憾地握了握手指,“可惜,刚刚我控制不当,导致他们伤到了各位。”
下首的弟子们大气也不敢出,凌霄满意地道:“这都是尸畜造的孽,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只尸畜。”他眸光冷却下去,闪过一丝阴险,“尤其是杀了我们无酬阿婆,毁掉我们戒台山百年基业的,微!生!厌!”
他说的咬牙切齿,底下的弟子们也胆战心惊。
他们大声喊着师祖的训导,听从凌霄的安排接连下山,至此戒台山再无人心。
微生厌围观了这场闹剧,于戒台山之巅忍不住感慨。不过感慨之后,她便忙着进了言守心正在渡劫的山谷。
言守心倒在池子里,血泊深红至黑。
微生厌利用术法回看了一遍言守心渡劫失败的过程,看着他被劈的筋骨皆断,肌肤碎裂如干涸大地,血干而亡,忍不住冷哼一声,倒是便宜这老祸害了。结果,,她刚转身要走,就听到“哗”一声响,紧接着她的后颈一痛,一根长长的银锥恨恨地刺穿了她的身体。
“微生厌。”言守心拖着那具破烂不堪,几乎很难让人相信还能活下来的身体,阴恻恻地说:“你跑不了了。”
看着微生厌血流不止,且丝毫没有愈合趋势的伤口,他咧开嘴大笑,“果然,这是你的命门。”
他笑得十分凄厉,像是恶鬼在叫嚣,引得原本已经褪去的天雷再次卷来,劈的整个山谷轰然倒塌。
就在他得意地叫嚣天地无用时,言守心突然惊惧地退后几步,他看到微生厌重新站了起来,她拔掉身上的银锥,踩踏着自己滚烫的血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