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楼看向身旁的师映川,帏帐有半边散落下来,隔挡住了一部分光线,令大床上多了一片暗影之处,正好将师映川笼罩在其中,熟睡的少年并未老老实实地盖好被子,一大片光裸的肩背暴露在空气中,肌肤如雪,看上去柔腻无比,隐隐闪耀着珍珠一般的温润光泽,连江楼清楚地记得先前这具身体与自己紧密贴合时所带来的无法形容的快意,他很清楚那肌肤究竟是多么地细腻柔嫩,令人轻而易举地就被蛊惑,对方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技巧,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仿佛具有魔力,仅仅只是亲吻与抚摸,就让自己迅速沉沦,连江楼本以为自己会是心生抵触的,即便这个人与自己是所谓的夫妇,但毕竟眼下只是刚熟悉不久,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坦然接受一切,但事实证明他错得彻底,这具身体仿佛对这个人极为熟悉,不过片刻的工夫,就从最开始的僵硬迅速缓和柔化,并逐渐仿佛有着自己意识一般地探索对方美丽得不可思议的身体,出奇的契合令彼此仅仅通过最基本的亲密手段,就得到了无限的满足。
身旁的人发髻早已散开,如瀑青丝铺洒枕间,衬着雪白容颜,看上去纤纤弱质,惹人怜惜,但连江楼知道这只是表相而已,这个外表犹如绝色少女一般的人,事实上言行之间都是极其强势而霸道的,极具掌控力,之前欢愉时那收放自如的举动与从始至终都清明无比的眼神就很能说明这一点,一时间连江楼有些沉默,或者说出神,他看了师映川一会儿,既而披衣起身,就欲下床,但这时手腕却忽然被人拉住,身后一个慵懒的声音低柔响起:“……做什么?”
连江楼顿了顿,道:“外面下雨,我去关窗。”那人就松了手,任他去了,一时连江楼关好窗子,回到床前,师映川正半撑起上身看他,露出雪白柔滑的肌体,满头青丝垂流,光可鉴人,面上一副似笑非笑之态,道:“距离天亮尚早,不如再温存一番?”两人今夜既已有过耳鬓厮磨之亲,就好象捅破了一层窗户纸,连江楼便不似之前那样淡然中透着疏离,他重新上了床躺下,道:“……睡罢。”师映川一只手放在他胸前,道:“我早已无须睡眠,今夜不过是因为与你一时fēng_liú,心中快意,这才随你一道睡了会儿,眼下我可不想再睡了。”说着,随手抚弄着连江楼的胸脯,淡然道:“长夜漫漫,陪我说会儿话罢。”
对于这个要求,连江楼没有拒绝,两人便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起来,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师映川在说,连江楼很少开口,对此,师映川并没有表示不满,也许在他心中,原本也只是想要找个人倾吐一二,听自己说说话,哪怕是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无所谓,他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而已,不过,正当师映川暂时停口,侧身以手轻抚连江楼的腹部时,连江楼却忽然按住了他的手,道:“……我究竟为何会忘记从前之事?”师映川眼神微凝,脸上却不动声色,嗤道:“这很重要?我知道你想弄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不过,这世上有些事情,往往却是知道了比不知道要痛苦得多。”
尽管师映川没有明确拒绝,但连江楼也已明白对方是绝对不会轻易告知自己真相的了,事实上从他苏醒的那一天开始,周围能够与他接触的人就全部不约而同地变成了类似于哑巴一样的存在,他们会尽力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但却没有人肯透露有关他的一丁点儿深层次的信息,似乎那就是一个禁忌,因此到了现在连江楼虽然知道了许多事情,上至如今天下大势,下到圣武帝宫之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他都或多或少地有所了解,但在有关他自己的方面,他却是除了一个名字与自己身为师映川的平君这个身份之外,对于自己从前的那些事情都是一无所知,连江楼很清楚,造成这种局面的人只会是师映川,这个庞大帝宫的主人,这个人有很多事情并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违背对方的意志,泄露哪怕一丝半毫有关自己的信息。
没有人会希望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任何人都不例外,但此时连江楼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闭上双眼,道:“睡罢。”师映川不动声色,似在想着什么,但又似有点神游天外,良久,他忽然笑了一下,支起身来压到连江楼身上,连江楼一顿,也就由着他如此,师映川不急着立刻做点什么,他只是开始亲吻对方,越吻越温柔,双手也一遍遍地抚过这强壮身体,如此嬉戏了好一会儿,他才像一座火山一样爆发,将连江楼再次卷入一场纵情的缱绻当中,恍惚间,连江楼眼中只有少年绝美的面容,耳中听到那仿佛魔咒一般的低语:“你是属于我的,你的身体,灵魂,都属于我,包括你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统统都属于我,你的一切都将由我给予,由我掌握……”
窗外雨声渐歇,等到师映川终于停止了纠缠时,连江楼已经再无精力与他胡闹,师映川是无漏之身,不知疲倦,而连江楼眼下却是普通人,长时间地耗费体力势必会令他感到很累,而这一晚多次的泄身更是对男性精力的极大损耗,因此连江楼很快就沉沉入睡,这时师映川才微微支起身,眯眼看着一身红瘀的男人那倦极入睡的英挺面孔,感受着那暖热的呼吸,方才的一切于他而言只是消遣,直到此刻,才是片刻的安宁,师映川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