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行捏了下手指,克制住想把云觞手里的烟夺下的冲动,冷笑说:“签一张卖身契有那么值得高兴么,不知道是巴结她的人多,还是巴结云大导演的人多?”
言下之意是:
有多少人被你潜规则了?
这些年,有多少人抱过你,或被你抱着滚过床单,亲吻,然后……
云觞当然看不出段砚行在想什么,听了之后越发表露出兴致:“你叫裴易寻是吧?小寻,给你选,你会巴结她,还是来巴结我?”
段砚行刚想回答,不过一件更为意外的事打断了他的思路。
裴易寻……?!
这个名字段砚行听过的,那个时候……
他刚抬起头来想问,紧接着猛地见云觞单膝压在沙发上分开他的双腿,跟着摁住他的肩膀身体压了过来,他脑子里乱作一团。
云觞的长发从肩头滑下来,散在他胸膛上。错愕中,他脖子往后缩了缩,别过脑袋去想避开,云觞却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四目相对。
就在转头的刹那,他的目光由温和变得清冽锐利,云觞愣了愣。
“很犀利的眼神。”云觞挑一挑眉,段砚行不卑不亢回了个浅笑:“是云大导演的举动比较犀利。”
谁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过?但是云觞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不着痕迹地笑了一笑。
“你会想跟那种女人上床吗,还是更愿意跟我上床?”习惯了别人顺从自己,云觞霸道地用臂弯勾着对方的脖子,附耳低靡轻笑着,“演艺圈里到处是潜规则,我想你应该是有准备的?”
正是这销魂蚀骨的声音,正是这万般妖冶的风情,当初让段砚行不顾一切深陷下去。
但是既然重生,就不该再重蹈覆辙,段砚行狠狠把贯通全身的那股热浪压制下去,用力往云觞小腹上踹出一脚,决意划清界限。
之所以做得这样狠,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退路。
“云大导演!”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不会为了走红作践自己,刚才那句话同样也奉送给你,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我前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去接近你……
第三章 一个秘密
那一下大概是有点重了,云觞捂着腹部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躺了许久却仍没有爬起来。
一开始他还发出几声细碎的呻吟,后来连呻吟都没有了,静得仿佛不存在了一般,段砚行心里揪了好几下,便惶惶不安地低头去看。云觞脸贴着冰冷的瓷砖地板伏卧不动,身体像虾子一样蜷缩成团。
他肤色本来就苍白,冷光一打更像是泛出了青灰色。
段砚行看他眉头紧蹙,痛苦的神色从薄薄的皮肤下透出来,蔓延到整张脸,却死死咬牙没有发出声响来,那副清冷孤高,即使疼得受不了也不去求人搀扶的样子,他忍不住心里揪痛。
方才的话意思好像在说,某人曾为了走红作践自己。然而覆水难收,这一刻段砚行又有些后悔,有些心软了。
云觞啊,要你开口求我,比登天还难吧?
而你却总是用你的骄傲践踏着我的尊严,你知不知道?
叹了口气,他利索地跳下沙发,架起云觞的臂膀把人扶起来。
他现在的身体比之前生来的单薄瘦弱,也不知为何,力道总是聚拢不起来,仿佛从身体各处溃散流失,每每想使劲的时候,从胸骨到腹下电流般的疼痛感一路子贯通下去,浑身乏力得颤抖起来。
段砚行心里一悸,怀疑莫不是这个裴易寻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想什么事啊?”云觞终于缓过一口气,推开段砚行倒在单人沙发上。
灰色的衬衫扣子零零落落散开了好几粒,大片胸膛坦露在外,清晰可见的冷汗从深陷的锁骨中间沿着胸线淌下,x_i,ng感而颓靡。
一道道肋骨线分布两旁,仿佛暗示着身体的主人在久经风月之后放纵情欲损害健康的恶果。
云觞毕竟不年轻了,十年寒暑不会什么都不留下,他到底不像当年二十多岁就当上影帝时,可以肆意地挥霍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