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齐骛抬眸看着云鹤。
“我道你会,你便一定会。”云鹤如是道,“你信我便够了。”
齐骛浅浅一笑:“好。”想起与他有着一样瘦削的手的冝佷,得到帝皇宠爱,到底是他的幸事,还是不幸。大约幸的是因这双手保住了一条命,不幸的是仿若禁脔般养在后宫里,端看他怎么想了。这么一想,万事都是这样,幸与不幸都是共存的。他是庶子,失去父亲和姨娘的疼爱,可他得到了椰糕哥哥和大人的关怀。
云鹤松开了齐骛的手,看了一眼外头。
“大人,”齐骛想起来,“你要去街市里买什么?”
“你的剑取来看看。”云鹤道。
齐骛不明所以,将剑从车厢底抽出来,递过去给云鹤看。
云鹤端着剑,只那么粗粗一看便知道,剑是好剑,齐庄出的,应当是廖师傅带他去买的。他道:“寻思着是不是给你买把好看些的剑。”
“我这把就很好看!”齐骛自然是不能浪费云鹤的钱,一把剑都差不多是他两三个月的俸禄,云鹤舍得他还舍不得!他道,“大人,剑知消用着合适便好,不用买太好看的。花里胡哨的剑,都是公子哥佩戴着玩的。”
“哦。”云鹤淡笑着点点头,“那你便随我到处转转。”
云鹤好似真是带着他随便转转,先是在饭庄里用了一顿饭,随后便是一路逛了过去。点心铺子里包了几品糕饼,酒馆里拎了一瓶赤珠酒,就连卖小玩意儿的铺子里也逛上一圈。
“大人,这些个小玩意儿……”齐骛看了一眼那几件小玩意儿,刚想说他用不着玩了,登时便想起了夫人院里的小儿。他怎么会在第一反应里这些个东西都是买给他的呢?明明大人有他自己的孩儿要宠爱。
“嗯,”云鹤看了他一眼,便道,“这两件给你玩,剩下的给小娃娃玩。”
“我不用玩这些个……”齐骛更加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是欢喜的。
云鹤没有说话,只轻轻一笑。这些个东西让轻络出来买也是使得的,不过他另有事要办。他进的店铺都是齐庄的铺子,他在买卖东西的时候,手指便悄悄传了暗语出去。
当夜,云鹤又是歇在夫人院里,齐骛握着云鹤给他买的小玩意儿,顿时没了笑意。他躺在床榻上,看着梁顶,只想起白日里云鹤对他说的话,才又浅浅泛出一道笑。如此,也够了。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城西一处起了大火,火势蔓延得很快,烟火直冲夜空。禁军与护城卫去了一支又一支,皇宫里也被惊动了。
齐骛听得外头的动静还跃到屋檐上看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离开大司农府,很快又回到床榻上。那些个事情都与他无关,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保护大人的安全。
几道黑影潜入皇宫,没多一会儿便带出一个人,瞬间消失在皇城里。
冝佷被带到郊外,看着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轻轻喊了一声:“阿故。”
黑衣人拍了拍常故的肩膀:“不管去哪里,不要靠近京都。”
常故只能看到这人的眼睛,在夜色下依旧熠熠生辉,又带了几许慵懒,凭添几分魅惑。他立马想起将他从万春楼打手中救走的那人,再看一下那双眼睛,便道:“是你。”
那人却是不再言语,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