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白希声便脑袋一垂,没声响了。姚千弘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去,自大象钟表店的正门离开。门口一棵小小的针柏正在迎风搔首弄姿,姚千弘目不斜视地自它身边走了过去,针柏的晃动随即停住。片刻后,只见它悄mī_mī地往旁边挪了点,又挪了点,直至整个树都藏到了隔壁的冬青树后面。再片刻,一位胸有沟壑波涛汹涌的妙龄少女从树后站了起来,拿手扇了扇风,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姚千弘的步子很急,那少女的动作更是速度,不过一会儿就追了上去。两人逆着人群往街外走,少女的声音即使在一片嘈杂中也显得分外清晰:“得手了吗?”
“东西到手了,人没有。”姚千弘目不斜视地答道,“老佘改主意了。”
“是吗?”那少女的语气里流露出几分庆幸,姚千弘乜她一眼,“你很高兴?”
“倒也不是高兴。那孩子本来就挺可怜的。”少女没头没脑地说着。姚千弘嗤了一声:“可不可怜是一回事,无不无辜是另一回事,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
他停了一下,又问道:“刚才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少女答道,“这店本来就没什么人来,我还在外面做了降噪和消音的处理,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声音出不去,有人想买怀表的,在门口问了两声,见没人应就走了。”
姚千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那些人呢?”
“还没有动作,只远远盯着,估计都还没发现。”
“那就好。我就说提前一天动手他们想不到。”姚千弘松了口气,跟着便不出声了。少女只道他是不想说话,一转头看到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这才发觉情况不对:“哇,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姚千弘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那玩意儿现在就在我的口袋里。它在咬我手!”
“怎么咬?它又没嘴!”
“它就是在咬!”
“你没拿黑布包着吗?”
“拿什么拿,拿了我连门都进不去!又不是没试过!”
“诶,早知道我多带一块了……你别急啊,再忍忍忍忍,马上就到车子那儿了。”少女赶紧伸手把人给搀住,继续加快脚步。姚千弘点点头,跟着少女走过拐角,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眼睛一亮,立刻拉开车门爬了上去,从座位下扒拉出一个木头盒子,从里面拿出块黑布,麻利地用它将口袋里的东西包起,连布带物整个儿丢进盒里,啪地盖上盖子,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转头看他一眼,一双电眼风情万种:“还顺利吧?”
“顺利,除了某人的临时变卦。”姚千弘不满地斜乜着他,将盒子放在一旁,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这手方才还痛得要命,跟被人抓着啃似的,现在东西一脱手,立刻就不疼了,细细看去,除了因为用力挤压而产生的红痕和原本就有的划伤之外,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佘,还不开车吗?我怕那些人追过来。”姚千弘说着,往副驾驶座上看了一眼,针柏所化的少女已经自动自发地坐了上去,一脸幸福地看着司机,就差没冒粉红泡泡了。司机奖励似地摸摸她的头,回答道:“再等一下茑茑。她还没回来。你是不是让她多带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