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他老爹就总爱跟他讲,以前日子艰难,他爹小时候,见过一次学生们来农场忙农,大小伙子,拳头大的馒头,硬生生吞了二十个,后来领队老师怕撑坏了,不叫吃了,才停住的。
猴子咂咂嘴,哦了一声,又奇道:“那师父你准备那么些吃的,咱们能吃完啊?”
庄凡道:“这不有备无患嘛,反正放着又不坏,拿着也不沉,咱们也得准备着久不见城镇啊。”
师徒俩在这儿说话,对面八戒抬起头来:“师父……”声音哽咽,这离得又不远,他也不聋,师父和师兄的话,他自然都听见了,只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庄凡忙道:“好好儿吃饭!”凑过去,给八小呆盛了碗汤预备着溜缝儿。
吃饱喝得,猴子领着八戒收拾碗筷,火上烧着水,猴子教八戒把锅碗筷子先拿雪擦净了,最后沸水一烫,再收起来,以后这都是八戒的活儿,谁叫他排行最小呢!
八戒用心学了,篝火也都用残水和冰雪仔细的熄灭了,师徒三人把自己留下的痕迹都收拾干净,这才重新赶路。
焦糖糕早就吃饱了,还站着打了个盹儿,如今休息得精神足足的,拉起爬犁跟早上一样健步如飞。
前阵子猴子不知道摸了一颗啥药丸子,塞它嘴里,如今焦糖糕不仅体力大涨,也愈发地听得懂人话了。
八戒吃饱穿暖,有了点儿精神,心里也有了底气,毕竟师父师兄没有嫌弃他吃得多,于是上了爬犁就凑到庄凡身边去了,期期艾艾的跟他师父道:“师父,我,我……”
庄凡吃饱了有点儿困,但是见新徒弟要来跟他谈心,立马精神了,坐直了,笑眯眯十分慈祥地道:“说吧,师父听着呢!”
八戒挠挠后脑勺,闹个大红脸,鼓足勇气道:“师父,我真是真心要跟着师父去西天取经的,”他磕磕巴巴的道:“但但但,但是吧,之前师父给我说了那些事儿,我就想了想,我那个娘子,我走的匆忙,竟还没安顿好她。”
八戒低下头去:“虽然他家人后来待我不好,毕竟也供我饭食了。她人虽冷淡些,可是也知道忙时与我送水送饭,天冷给我加衣添碳。”
那呆子怅然的道:“我这一走,再不能回的,我不想,不想她也被人冷言冷语的讲究辱骂!”甚至如师父的娘亲那样,被如刀的言语逼到自尽……
他头埋得越发的深:“我想她跟别的世间女子一样,余生家庭和美,百年之后,子孙满堂,做个能有人供奉的老封君。”而不是孤苦伶仃,死后做个孤魂野鬼,无人祭拜。
庄凡无语,这是想叫高翠兰另嫁了?心是好心,但是这事儿咋办呢?
毕竟八戒在高老庄附近一片儿,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猪妖女婿了,再想叫高翠兰嫁人,难道要她千里奔波,嫁到远处去?可是她却是父母第三女,乃是高员外夫妇想留在家里的小女儿,她走了,两位老人将来又要谁奉养?
举家搬迁什么的,更是想也别想了,这个年代,这个妖魔鬼怪迭出的地界儿……
庄凡揉揉额角,看着要把脑袋钻到椅子下面去的八戒,只好拍拍徒弟后背,给他打气:“行了,这事儿师父知道了,师父来想办法,好不好?”
八小呆抬起脸来,期待的看着师父,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亮晶晶的:“我信师父!”
庄凡心里苦笑,心说徒弟啊,你信师父,那师父只能干个大的了!
庄凡便道:“八戒啊,你去前面,换你师兄过来,师父跟你师兄商量点事儿!”
八戒兴冲冲坐回前面去了,接过师兄手里的缰绳,乐颠颠的自己试着驭马,岂知焦糖糕根本不用它指引,径自知道寻路西去。
猴子往后一蹭,就挤到他师父身边儿,笑嘻嘻地问道:“师父,啥事儿?”
庄凡又贴着猴子耳朵嘀咕了几句,猴子一皱眉,揉揉下巴道:“师父,这活儿徒弟没干过啊。”庄凡又悄声儿道:“那你说菩萨会不会这个?”
猴子点点头:“肯定啊,这等惑人心术的活计,他们玩儿得可溜呢!”
庄凡可惜地叹了一声:“不把惠岸放回去好了!”应该直接留他吃晚饭啊!晚饭他们要吃荤来的!
这时只听爬犁上边有人说话:“在呢在呢,没走呢!”把师徒三个吓了一跳!
八戒急忙勒住缰绳,猴子跳出来一看,爬犁顶上坐着的不是木吒还是哪个?
悟空脸都黑了,一指木吒:“偷听我师徒谈话怎地!?”
木吒笑哈哈的道:“我是那人嘛!这不我师父要轮值护法做阶段性工作汇报,看看他们最近的排班啊,轮值啊,还有出勤率啥的,查探有没有玩忽职守的!我刚才跟圣僧告辞,就去干这个了,这不,罗里吧嗦的,刚弄完!饿死我了!”听得庄凡直出戏,心说菩萨如今也讲究规章制度?
见庄凡也出来了,木吒大咧咧的道:“圣僧,有吃的没啊?”
有啊有啊,管够啊!没有也得有啊!有求于人,必礼下于人啊!
于是木吒跟庄凡坐在爬犁后面,捧着一只烤鸡,啃得满嘴流油了。
猪小八回身望了两眼,眼巴巴的,满脸写着一个大大的馋,猴子便悄悄道:“瞅他干啥,师兄过两天给你逮个新鲜的,叫师父现做,现烤的外皮焦脆,里面肉又嫩又多汁,可好吃了!”
猪小八咕嘟咽了好大一口口水,惊讶的道:“师兄,咱们还能吃……”
说一半儿连忙叫猴子打住了:“硬货,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