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杨广身旁的杨素听他“啊”地惊呼出声,忙伸手扶住他,关切地问道:“王爷,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杨广掩饰着内心的惊诧,轻轻推开杨素的手,继续向他询问智觊和尚的情况,“越国公所说的这位智觊和尚现在天台山哪座寺院出家修行?他没有和越国公提及别的事吗?”
“哦,先请王爷恕过,因军务丛脞,下官险些忘了向王爷禀明一件紧要的事。”杨广这一问,倒使杨素恍然回想起了智觊和尚托付的一件事,抱歉地答道,“说来也奇怪,这位智觊曾委托下官做一件事,据他说,他有一位同在天台山修行的僧友,将来很可能卷入南北两朝的纷争之中,请下官到时设法保全这位僧友的性命。”
“那,他有没有告诉越国公,他的这位僧友法号怎么称呼,为何为卷入南北两朝的纷争之中呢?”杨广也觉得颇为奇怪,边挥手命史万岁等军中诸将各自散去,不必站队等候自己一一敬酒了,边向杨素问道。
“好像他当时说,这位法名唤做独静的僧友会因为其徒弟的关系身不由已地卷入世事纷争。对了,下官根据智觊和尚的讲述,怀疑独静头陀的徒弟很可能就是萧如水,因智觊和尚提到过一句,说独静头陀的徒弟原是后梁宗室出身。”杨素边努力回忆着他和智觊和尚会面时的情形,边回答杨广道。
杨广没想到今日出城来为杨素等平叛诸将送行,居然从史万岁和杨素口中意外地获知了王妃萧厄的恩师智觊和尚的音讯,随即答应史万岁,一定会在他返回长安后派人前往浙东天台山当面向智觊、灌顶二僧致谢,并叮嘱杨素暂时不要向旁人提起此事。
回到扬州总管府后,杨广兴致冲冲地跑来见王妃萧厄,一进门便高声叫道:“厄儿,我打听到你的恩师——智觊大师的消息了。”
话才说到一半,他陡然看到心意师太陪着萧厄从内室走了出来,生生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客气地冲心意打招呼道:“师太也在这里呀。”
心意双掌合什,冲他施了一礼,答道:“贫尼今日才听闻王仆射已在建康遇刺身亡的消息,来找王爷不在,便来此间请王妃代禀王爷,能否允准贫尼为王仆射做些法事,略表心意。”
杨广望了望她身后站着的萧厄,见萧厄冲自己点了点头,便知心意所言非虚,遂答道:“师太的好意,本王代王仆射的家人谢过了。只是前两日本王同王家两位公子商议,准备将子相公的灵柩送回原籍安葬,就不在广陵发丧了。师太如果愿意,在子相公灵柩自广陵启程之时,为他念诵经文,超度超度即可。不过,此事还需征求两位公子的意见。”
心意向杨广颔首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不避讳方才已听到了杨广的话,转头问萧厄道:“贫尼尚不知王妃曾拜我佛门弟子为师,请问尊师是在哪座名山古刹中修行啊?”
萧厄早就从夫君当着心意的面儿,欲言又止的态度中察觉出了杨广并不想要心意了解更多关于智觊和尚的情况,便笑着敷衍她道:“我哪里曾拜过佛门高僧为师,只不过年幼时机缘巧合,得遇一位高僧,传授了我一些医术而已。要是师太身上有什么不适,不必见外,可随时来找我,为师太行针疗疾。”
杨广担心萧厄话说得多了,难免会向心意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忙上前截住她的话头,说道:“本王准备忙完这几日,便派出得力人手前往浙东找回了尘,以使师太母女团圆。”
心意明知他夫妻二人有私密话要谈,自已不便在此久留,遂笑着向杨广再次致谢,扫了萧厄一眼,告辞走了。
“王爷方才进房时说了什么?是找到智觊大师了吗?”待心意走远,萧厄迫不及待地向杨广问道。
杨广笑着点了点头,拉着萧厄走进内室坐下,方答道:“今日出城去为越国公一行送行,不意得知了一些智觊大师的消息,特地回来告诉王妃一声:智觊大师现在浙东会稽郡治下的天台山天台寺中修行,不久前其弟子灌顶和尚还曾捡到过史万岁将军的一个漂流瓶,因此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哎,厄儿,我在回城的路上寻思着,前人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尽在烟雨漂渺中’,东晋之后,南路历代多位君皇曾寄身佛门,甘当佛奴,由此可见江南人祟佛成风,莫不如我也随你拜入智觊大师门下,正式成为一名佛家弟子,你觉得如何?”
杨广只顾着问询萧厄对他脑中想到的抚绥江南的新点子持何意见,浑然不知他身为隋时人,却错将晚唐诗人杜牧称为前人,还错吟了他著名的诗句。所幸萧厄对此毫不察觉,否则他的穿越者身份就此暴露无遗了。
“王爷一心只想着如何能更好地抚绥江南,使江南人尽快诚心诚意地效忠朝廷,想没想过,智觊大师连你的面儿都没见过,如何肯收下你这位隋朝的亲王做门子弟子呢?”萧厄微笑着嗔责杨广道。
“我和王妃亲赴天台山,叩请智觊大师收我为徒,他岂有拒绝的道理?”杨广显然在回城的路上已想好了如何劝使智觊大师收下自己这个徒弟的方法,不无得意地答复萧厄道。
听说夫君打算携自己亲赴浙东天台山去见恩师智觊,萧厄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不见了,正色劝说杨广道:“如今江南叛乱初定,王仆射新近在建康遇刺身亡,江南局势未稳,依妾之见,王爷不宜在此时离开广陵远行。”
经萧厄劝说,杨广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