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 怎无情
一场秋雨,来得毫无预警,纷纷洒洒的下了好些天,每日,风千云都赖在书房里,苏青石则煮些饭菜给泼墨作画写字的公子,那些字画,拿去卖了,可换得些许银两,那些银两,可用来度日。
这些日,苏青石都被风千云抱着睡,第一晚,苏公子将身子绷得僵直,风千云跟那人磨了整个晚上,直到苏公子被睡意席卷,他才安然的入睡,并且由了床伴的拥抱,这般,第二晚,第三晚,倒是自然多了,苏青石不知道这种会不会变成一种习惯,这几天,他心事重重,老担心那些人追杀来,风千云说起的过往,苏青石由不得不信,然而,他又一时想不起,是否,真的那般在乎过这位蓝衫公子。
人失忆了,是不是心内的感情便随之埋藏,再也让人想不起来。
风千云有时感觉自己在向苏青石所求感情,那不是千云公子的作风,他一向受众人捧,众人拱,他几时这般在意一个人了。
当然,这种不快的心里,只能是一时半会儿的情绪,不能永久的想下去,毕竟,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事,就算一个人真的记不得了,另一个人却从未忘却,风千云对那些一点一滴,感觉刻骨铭心。
他放弃了一切,随了苏青石,他风千云未曾后悔,时过三载,他等了三年,从二十岁,等他到二十三岁,哪怕是一辈子,风千云也会坚持的走下去,毕竟,人生路只有一条,选准了一条,要么坚持走下去,要么走向未知的分叉路段,那也许是另一个开始,也也许是人生的毁灭,未知的前方,偶尔让人感觉彷徨迷茫,然,等走过了,也就过,人这一生,没多长。
“千云,我想出去走走。”
苏青石被困于这个房间里三天,今天,太阳一出来,他就想出去走走。
风千云自个儿摆弄了一下五子棋,他道,“我随你去,正好带你看看这里的风景。”
蓝衫公子携了黑衣公子的手,那般自然,无从矫作。
两人沿着河岸走,风千云随口说起自己当日随流水飘来到这座村庄的事,“青石,当时,我毫无知觉,可模糊的意识里,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要等你,等你回来找我,你说你会信守承诺,我怕你找不到我,我努力的睁开眼。”
两人玉立于河岸边,碧绿的河水,河岸芳草,有些随着秋天的结束,渐进枯萎,来年,青葱再覆,来年,他们若是错过,就可能一辈子相错,苏青石心里有了悸动。
虽然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但隐约的似曾相识之感,他欺骗不了自己,他道,“千云,这里可有大夫,我想让他帮我看一看。”
苏青石时常头痛,只要他努力的想梦里那模糊的身影,头会很痛,痛不欲生的感觉,这些天,他未发错,许是脑海里总是飘着蓝衫公子的衣袂,那人的举手投足,皆是那般闲逸俊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风千云带苏青石去找范大夫,范大夫独自一人在称量他那些草药,说到这个人,他可是三朝元老,却因忍受不了朝堂上连番的波云诡谀的政局,他选择了退隐,一人来到这小村,安家落户,过得还真是清闲。
“范大夫,我带人来看你来了。”
风千云遥遥手中的纸扇,秋日微凉,还敢摇扇,千云公子偏想要那风度,不要那温度。
范大夫放下手中的草药,他受到了惊吓,道,“怎么可能,苏青石,你居然还活着?”老头还想说一句,你果然是福大命大啊。
千云公子听着那话却是不高兴了,“怎么着,他活着你有意见?”
温温润润的苏公子,美得如画似的公子,曾经的风采非凡,如今寄居乡野下,也还是那般嚣张,不可一世。
范大夫捋着自己的八字胡须,他道,“千云,他忘记以前的事了,老夫也无法医治。”
一般失忆的人,他想起过往,都是要靠身边认识熟识他的人,一点点的帮助,为他找回以前的记忆。
“他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风千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要是留下什么病根,自然是麻烦医术高深的范大夫开开方子。
范大夫仔细把了把脉,道,“苏公子,你平时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苏青石看一眼身边蓝衫无比飘逸的公子,再看向大夫道,“偶尔会头痛。”
风千云听了此话,心里顿时咯噔而起,“青石,你经常头痛,可看过大夫,为何不早点告诉?”要是你早点说,前几天就算下雨再大,也会冒着雨,淋着水,送你来让范大夫看看。
苏青石摇摇头,他哪里得找大夫检查,再说,每次他找到大夫,他头就不疼了。
“他可能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头部。”
范大夫开出方子,他道,“这里没有这些药材,你只能进城里去取。”
风千云拿过方子,看了几眼,他道,“好,我明日即刻前往城里取药。”
范大夫叹了口气,他至今都未能想通,像风千云如此好的公子人家,怎就为了一位男子,将自己难得拥有的政权和地位抛之弃之如尘土呢,那是多少人挣而求之的权势。
那时,千云公子道,“你不懂。”情爱害人的结果,深陷其中的人,付出的代价,总是难以估量和比较。
唉,范大夫再叹一口气,他道,或许,老夫真的不懂吧,人老了,半辈子,就快尽了,那些实在不懂的事,也必须非得弄懂,人活着,只要快活自在,无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