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胡丰年也没有什么想反悔的念头,也没有注意到唐子畏的小动作。
他先是去看了看和黑煞单独对上的那个汉子,那家伙浑身是血趴在地上,看起来吓人,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最后是被敲晕过去的。胡丰年松了口气,略带感激的看了黑煞一眼。
唐子畏之前那番话对胡丰年不是没有影响,他没读过书却也不傻,辨别是非自有他的一套。
就如此时,在他的观念里,许平与唐子畏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如今是自己这方先招惹了唐子畏,对方反击天经地义,何况还手下留情了。
兄弟们受伤都是为了那许平的告状,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恩怨却交由别人给他卖命,胡丰年看不上这种人,对许平也不由得生出一丝不满。
黑煞可不知道他内心的变化,见他扶起地上中了短箭的那两个灰衣汉子,于是过去递给胡丰年两颗棕红色的药丸。
“他们中毒了。”黑煞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说道。
两支杀伤力弱小的短箭自然不可能直接让训练有素的羽林军四肢无力地倒下,胡丰年不疑有他,连忙将药丸喂给两人咽下。
黑煞手上一抖,两支短箭瞬间被扯了出来,带起几滴鲜红的血液,随着黑煞收线的动作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那两个灰衣汉子同是一颤,下意识抬手捂住脖颈处的伤口,朝胡丰年望去。
胡丰年看着黑煞如常的神色,心下也是一抖。也不知那唐子畏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不过是进京赶个考,身边竟还带着这般杀伐果断的手下。
没有给他探究的时间,留下昏迷的人和那两个力气还未恢复的灰衣大汉,几人走到后巷。
胡丰年招呼了一声,最开始将徐经拖走的那个大汉将徐经扛在肩上走了出来,看到唐子畏和黑煞两人和自家大人走在一起,脸色有些茫然。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个小兄弟放回马车里去!”胡丰年大声道。
“是!”那大汉完全摸不着头脑,却在听到胡丰年命令的一刻下意识便服从了命令。徐经早就昏了过去,在他手里跟个布偶一样,被他单手拎着塞回了马车里。
唐子畏也走到马车旁,一手扶着马车壁,似笑非笑地道:“各位慢走,我就不送了。胡大人,可别忘了替我向许指挥使问好。”
胡丰年听他叫自己胡大人,只觉得心里毛毛的。他胡乱点了点头,冲着其他人一挥手,再没了刚出现时铜墙铁壁一般的凶悍感,几人抬着昏迷的汉子迅速地消失在小巷的拐角。
唐子畏站在马车边上又静静地等了片刻,确认周围没人了,这才有些惫懒地斜斜往马车上一靠,对黑煞道:“你傻站着作甚,还不快把我弄上车去。”
黑煞这才想起唐子畏最开始可还吃了对方几下打,挠了挠头,连忙轻手轻脚地将他抱到车里。放上坐榻的一瞬,背部抵住马车,痛得唐子畏轻嘶一声,反应过来嘴唇立刻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再没发出声音。
这也不怪黑煞忘了,怪只怪唐子畏在胡丰年几人面前遮掩得太好,就连黑煞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原本他就是按照唐子畏的示意按捺不发,关键时刻才窜出来,见唐子畏动作迅猛有余,还以为他之前是早有准备,没想到竟是生生忍住。
黑煞有心看看他伤势如何,却见唐子畏摸了摸下巴,低声问道:“我特意将胡丰年引到后巷,让你有机会留下眼线,你可有……?”
“放心吧,我还不知道你?”说到这个,黑煞那张看起来老实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那短箭上只是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药,□□就没事了。我给他们吃的那两颗药丸,那才是真的厉害。我趁你们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了字条,详细的介绍了一番,让他们想好好活命就帮忙监视着胡丰年。两个都答应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笨人,不管是作为对手还是作为手下,总归是跟着唐子畏这么久,肚子里的坏水更是攒了一堆。
听黑煞这么说,唐子畏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