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警察从抽屉里,拿出登记本,递给傅天涯。
傅天涯一页页看着,“今天提审高凤鸣的记录在哪里?”
值班看守接过登记本迅速找到相应的内容,交给傅天涯,“傅科长,今天只有下午2点30分到5点34分,你和王警官提审过高凤鸣。”
傅天涯一愣,“晚上7点左右是谁当班?”
“是我。我是6点钟接班的。”
“姚副科长在6点左右单独提审过高凤鸣,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姚副科长不准我把这次提审记录在案。他说他只是想和高凤鸣单独聊聊,而且是奉了局长的命令,所以,请我就……”
傅天涯打断看守的话,“最后一个接触高凤鸣的人是谁?”
“是……是……姚副科长。我和李靖生7点30分给高凤鸣送过饭,但我们隔着铁门,没有身体接触。”
傅天涯压抑着愤怒,“任何人和犯人见面,都要记录在案,这是纪律!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守结结巴巴地,回答说,“我知道,可是姚副科长他说有局长的……”
傅天涯不想和这家伙多废话,转身对王晓命令道,“通知封所长,这个人知法犯法,立刻拘留15天,等候进一步的纪律处分!”
“是。”王晓走进值班室,迅速下了看守的枪,给他带上手铐。
上海市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在最顶层的8楼,足足有差不多200平方米。这间办公室以前是日本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小会议室。黄子栋就任警察局长之后,不愿意在原日本特务的圆形办公室办公。他怕沾上原主人,号称杀人魔王的前田敬二大佐的晦气,于是就把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了隔壁的小会议室。现在是晚上11点12分,黄子栋还没有好好吃顿晚饭。他刚到家端上饭碗,就接到高凤鸣自杀的消息。黄子栋于是又从家里赶回了警察局。半路上,汪涛从一个路边馄炖摊,给两人各买了一碗鸡汤馄炖。他们才算是勉强冲了一下饥。
办公室除了黄子栋,还坐着四个人:罪案调查科的傅天涯,姚登贤,还有傅家的管家钱千程和大律师王名扬。黄子栋打量着四位,疲惫地冲钱千程挥挥手,“老钱,你是来保释傅天成的?”
钱千程刚想回话,王名扬就伸手止住他,“钱先生,让我来回答黄局长。黄局长我们奉傅老板的指示,本来是来交涉保释傅天成先生的。可是我们刚才听说唯一指证傅先生的证人高凤鸣已经畏罪自杀。既然人证已经死了,警察局没有权力再扣留我的当事人。我要求警局立即无罪释放傅天成先生。”
姚登贤激愤地站起身,“傅天成有重大嫌疑参与制毒,贩毒。我们不能释放他。”他看着几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坐下身,“你们的消息倒很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高凤鸣自杀,而且还知道他是指证傅天成的唯一证人。你们的本事够大的!”
第19章 第三章 迷中迷 (五)
傅天涯明白姚登贤这是在指桑骂槐,怀疑自己向傅家透露案情。
王名扬不动声色地质问道,“姚副科长,我提醒你,高凤鸣已经死了。他的口供就成了死无对证,不能算数。除非你有其他证据,证据傅先生有罪,否则警察局就是有意陷害我的当事人!”
“王大律师,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高凤鸣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自杀?这件事难道就是一场巧合?”
钱千程冷笑道,“姚副科长的意思是指责我们傅老板救子心切,杀人灭口?姚副科长你是这个意思吗、”
姚登贤狼狈地擦擦脸上的汗水,“我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作为警察,我总应该有自己的怀疑吧?高凤鸣在这个时候自杀确实可疑。”
“法庭是讲证据的,不是依靠某些人的胡乱猜测。黄局长,我再次要求无罪释放我的当事人。如果黄局长不答应,我会向社会公众和市政府控告你们警局滥用职权,迫害无辜!”
黄子栋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傅成彪是不会善罢甘休。就象上次,傅天成的汉奸罪名明明是铁板钉钉的事,傅成彪也能让他儿子以地下工作者的名义,大摇大摆走出提篮桥监狱。况且这次指控傅天成的证据已经被“毁掉”,勉强僵持下去,对警局,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高凤鸣自杀案和缉私中队制毒案,我们都还在侦办,暂时还不能洗清傅天成的嫌疑。这样吧,你们可以以10万块钱保释傅天成。不过,傅老板要担保傅天成不能离开上海,要保证我们警局可以对他随传随到。”
“黄局长,根据法律,你们的证人已经……”王大律师还想争辩。
钱千程拦住他:“王律师,就按黄局长说的办。傅老板说了,黄老太爷是老朋友,不要太为难老太爷。只要二少爷今晚能回家,别的事都好说。”
钱千程站起身和黄子栋握手,“傅老板让我转达他对老太爷你的问候。”
“多谢成彪的关心。请替我向成彪解释一下。我黄子栋从来没想和谁过不去。我只是身在其位,不得已为之啊,希望成彪能体谅我的难处。”
“钱某一定把老太爷的话转达到。告辞了。”
黄子栋冲姚登贤挥挥手,“你领着钱先生和王律师去办一下保释手续。”
姚登贤默默地站起身,打开房门。
钱千程示意王律师稍候。他走到傅天涯身边,悄悄地说,“老板让我转告少爷,他和柳主任和侯局长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