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箫天已被月家除名,故而江大夫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月玄天急道:“江大夫,你快看看他如何了!”
月箫天无力地喘息着,五官几乎拧成一团。江大夫为他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身子,面色凝重,道:“月二……呃,这位公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失血过多。腹部更是受伤严重,以致胎息大动。他五脏六腑受过重创,身体本就较常人虚弱,自怀胎以来又不曾好好休养,想要保胎……很难。”
月玄天握着月箫天的手,闻言一怔,问道:“那大人呢,可有事?”
“这位公子虽然伤势严重,但只要即刻医治,不至于危及性命。”
“既然如此……就全力保大人吧……”月玄天一声叹息,虽然心痛这个他刚知道他的存在就要失去的孩子,但相较而言,月箫天才是最重要的。
“是。”江大夫应着,就要施针。月箫天突然挣扎起来:“不要……呃——”他声音虽是细微却透着急切:“玄……救……救孩子……玄……呃……呼……唔——!”
“箫,你……”月玄天把月箫天抱进怀里。月箫天双目紧闭,冷汗直流,一只手无力地在腹上抚摸着。
“玄……他是你……啊啊……是你的……孩子……嘶……你一定要、要救、呃啊——!救他……!”突然月箫天猛然坐起,又颓然倒回月玄天怀中,腹中一波一波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孩子将要不保的可能,月箫天紧咬牙关,将所有的内力都用来护住腹中的胎儿,痛苦地在月玄天怀中扭动。他的下身仍在不住地流着血,染红了素白的床单。月玄天一面将内力输入月箫天腹中,一面安慰道:“好,好。箫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又对江大夫道:“你听到了。本帅要大小平安!”
“老夫……尽力。”
月箫天已经没了呻吟的力气,只是努力地喘息着。痛得紧了,就拼命握住月玄天的手。月玄天在月箫天耳边不断轻声安慰着:“没事的,箫,我在你身边,我在……”。尽管如此,月玄天的心也是七上八下,他着床单上殷红的血迹不断扩大着,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寸长的银针刺进月箫天的身体里,痛得他全身一阵痉挛。月玄天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内力源源不断护住箫的心脉和他腹中胎儿。心中默然祈祷:“箫,你不可以有事。你绝不能,再次离开我……”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施救,孩子最终保住了。月箫天陷入昏睡之中,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着他性命的存在。他一手放在腹上,另一手仍握着月玄天。月玄天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伏下身来轻轻一吻,将他的手放进薄毯中,又温柔地抚上他的腹。
“少主……”江大夫艾艾道。
“出去说。”月玄天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箫,退出房间来到一间偏室。偏室之中,只有他与江大夫二人。一改方才的温柔,月玄天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江大夫,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儿孙的。”
江大夫一愣,知道自己已无法抽身。世家之中总有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月玄天身为当朝元帅、月家未来的当家,宠爱男人便罢了,那男人竟还是他的亲生弟弟,还为他逆天孕子。这种事情,若让世人知道,不只是月玄天,整个月家千百年来的声誉都会扫地。而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江大夫颤抖着,道:“请少主念在老夫倾尽一生为月家医治,留老夫一个全尸。”
“放心吧,我会厚葬你。我记得你家三少在风州做知州吧,我会把他调到京城来的。”
“如此……多谢少主……”
“那么,江大夫听好了,那位公子是萧断月萧公子,他腹中的是本帅之子,是月家未来的一员。你好好研究月家祖传医书上关于男人生子的记载,他们父子的性命,就有劳江大夫费心了。”
“是……”
“好了,你下去吧,有事本帅会叫你。”
月玄天回到房中,月箫天还未醒,苍白的脸色也不见好转。月玄天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虽然心疼,却也有一丝丝的喜悦。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爱着箫,但箫从未有过回应。今日见他如此在乎这个孩子,是否说明……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原谅我了……甚至,也有点喜欢我?”月玄天对着月箫天喃喃道,月箫天自然没有听到月玄天的声音,无法回答。
月箫天已睡了整整两天两夜。睡梦之中也十分不安稳,“孩子……不要……玄……孩子……啊!”月箫天猛然惊醒,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飞速探向自己的脉息。
“你放心,他还在。”月玄天一直守在月箫天身边,见他如此紧张,连忙说道。
月箫天一声叹息:“你……到底还是知道了。”虽然那日在慌乱之中已经亲口告诉了月玄天这个孩子的存在,但在清醒的状态下,却是箫与玄第一次面对孩子的问题。
“箫,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我很高兴……”月玄天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紧紧握住月箫天的双手,“我真的很高兴……”
“玄……”月箫天看着那人激动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忍说出之后的话。他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说道,“嗯,我会生下他让你好好抚养。你又救我一次,这个孩子,算是我给你的报答。”
月玄天的神色僵硬起来:“你说什么呢,什么‘报答’,他是你和我的孩子啊。”
“不是……”月箫天缓缓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