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花子穷道:“就让眠儿陪你一同前去。”张元宗心中惊诧莫名,万蛊山乃是苗族的禁地,花家好不容易元气渐复,怎能在这时候让花家的少掌门犯了苗族的忌讳,一着不慎只怕花家想在南疆安身立命都很难。
就算张水衣乃是花家掌门失散多年的孙女,但是花、苏、苗鼎足而立,若花未眠踏入万蛊山而被察觉,只怕会引起花家与苗族的冲突。花子穷既然被推举为掌门,必不至于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整个家族的前途。
花子穷难得笑道:“眠儿还不一解张公子心中疑惑?”张远宗闻言顿时了然其中必有蹊跷之处,便沉心静气一瞧究竟。花未眠妩媚一笑,若是春日清辉,道:“请张公子移驾屋外,未眠方能解答疑惑。”
张元宗倒也洒脱,同几人来到屋外的空地上,周围都是大片的药材地,唯有一条小径通向山脚。花未眠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制盒子,半个拳头大小,她径直打开盒子,张元宗定睛望去,里面是一颗赤色的珠子,鸽子蛋大小,似石非石,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忽然从远处药材丛中传来窸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张元宗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寒意,心中不免暗中戒备。余光扫见花家祖孙三人神色如常,又不由暗暗生奇,不知那靠近的是何物?
异香越来越浓,却并非由珠子散发,而是从远处飘来,药材地里的响声愈来愈响,近在耳畔。花子穷单手捋须,故作神秘高深,花明月定定望向前方,眼中流露出一丝戒惧,而花未眠挺身相迎,脸颊上尽是欢喜之意。
突然一道彩影从药材地里飞窜出来,好似一道彩虹横贯虚空。仔细瞧清,竟是一条身披七彩,三丈余长,碗口粗细的蟒蛇,直扑向花未眠。张元宗乍一瞧见如此巨大的蟒蛇,心弦狂震,欲要出手解救花未眠,心思电转间顿时明白这条蟒蛇就是花未眠的答案,不由顿住身形静观其变。
七彩蟒蛇盘成一团,将花未眠围在中央,它周身布满了彩色的鳞片,泛着炫目的光辉。其额头上有一拳头大小的粉红肉瘤,好似一支肉角,似乎将要化为传说中的龙,扑鼻的异香正是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蛇头与人齐高,口吐尺余长的蛇信,凑向花未眠手中奇异的珠子,显得颇为温顺。花未眠露出宠溺的神色,伸手摸了摸蟒蛇的头颅,好似自家的宠物一般,浑不似寻常女子天生惧怕长虫。张元宗望着这震撼的一幕,心中又惊又奇,花家不知用何方法收服了这样一条彩蟒。
这是怎样的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妩媚娇艳的女子斜倚在彩蟒身上,玉手轻抚蛇身,笑意清扬,眼角眉梢尽是愈浓的艳色,散发着一股妖邪诱人的蛊惑。她仿佛是化身成人的千年蛇妖,来这世间走一遭,只是为了搅动少年公子的心湖。
花未眠回首嫣然一笑,道:“小彩很乖的,从不吃人。”张元宗闻言心中又是一寒,这哪是劝慰,分明就是恐吓,转而玩心大起,抱拳躬身,煞有介事道:“小彩兄,小弟今日有幸得见尊容,真是三生有幸。”花未眠忍俊不禁,笑将出声,顿时花枝乱颤,春意无边。
突然,七彩蟒蛇身影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珍珠大小的蛇眼诡异地盯着张元宗。花未眠觉出有异,轻唤道:“小彩……”就在此刻,彩蟒倏然向张元宗飞扑过来,蛇口大张,红信吞吐,尽是一副狰狞凶恶的景象。
花家祖孙始料不及,面色蘧然大变,花未眠急声叫道:“小彩,勿要伤人!”此蟒虽身形巨大,但了开去快如闪电,须臾间就到了近前。血盆大口上颚有两个寸长的尖锐毒牙,余下还有不少细小的尖牙,腥气和香气混合的味道乍然袭来,令人作呕。
眼见七彩蟒蛇就要吞噬掉面前的男子,张元宗纹丝不动,青衫不扬,丝毫不惧逼近的蛇口,只见他眼中冷芒一现,几道剑气猝然激射彩蟒的颈部,顿时一种如牛鸣般的声音传出,彩蟒如遭电击倏然避退到丈外。
彩蟒浑身的鳞片刀枪不入,水火难伤,最是坚不可摧,虽然以龙门剑气之利未能伤其分毫,但是彩蟒极是吃痛,不得不避开了去。彩蟒不由被激起怒意,长尾一摆,挟带横扫千军之威扫向张元宗,劲风四卷,啸声陡传。
那条蟒尾犹如铁柱横扫,势不可挡,若是击在身上,必定粉身碎骨,化为肉泥。谁知张元宗避也不避,好似青山劲松,任由疾风吹得青衣飞扬,就在蟒尾近身之际,其蓄势待发的一掌倏然印在蟒身上,只觉蟒尾势大力沉,有开山裂石之势,而鳞片触手生凉,严密坚硬。
只闻彩蟒又是一声牛鸣,蟒尾顿时被击飞落在药材丛中,仅余蟒首露在外面,张元宗恍若降魔神人,威不可测。这一连番动作快如闪电,待花家祖孙回过神来,已是心似鼓槌,冷汗涔涔。彩蟒一向温驯,却不知为何对张元宗如此敌视,幸好他乃是盖代高手,要想伤他难如登天。
见他丝毫未伤,遂放下心来,又不免又惊又奇,七彩蟒蛇乃是天生异种,神勇异常,这一扑一扫之势开山裂石,勇猛无匹,他却与之正面硬撼,犹有余力,其实力当真可怖。花氏姐弟还好,花子穷乃是初次得见张元宗出手,只觉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不由忆起十六年前的木青龙。
彩蟒连连受挫,怒张血口,凶光大放,却又对面前的男子颇为忌惮,一时间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