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这些正道人士,成天里把什么情义放在嘴上,最是虚伪不过。不过也亏得他们这份虚伪,今日总算是有一条活路了。
她心里盘算得门儿清,却不知道这句话说得有歧义,竟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薛孟庭的身体火热,神智越发不清醒,好在赤媚儿与他近在咫尺,总算能听清那句话里有徒弟两个字。当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立刻依言收手。
陈念冷眼旁观,眉心煞气愈浓,戾气郁结,杀气满面。
几天来心心念念的师尊原来竟是在与妖女苟合(女上男下,衣冠不整),被自己撞破还不舍得放手(薛孟庭的手一直放在赤媚儿胸口),最后还是那妖女说话才松开(听到徒弟两个字薛孟庭立刻不冒险了)。还有这满室*的春香(天水行香),那妖女对师尊的称呼(薛郎)。
好一个郎情妾意,他是不是来得太早,坏了师尊的好事?
陈念想到深处,只觉头痛欲裂,手中漆黑长剑嗡嗡作响,毫不掩饰地发出嗜血之意。
便在这时,赤媚儿胸口一松,还未来得及高兴片刻,便感觉到胸口一凉。好在她反应机敏,立时让层层叠叠的桃花枝挡在胸前护住要害,又急退丈余,终于将刺入胸前的长剑死死卡住,此时剑尖离她心脏不过半寸。
赤媚儿这才反应过来,来得哪里是任她揉搓的小修士,分明是天大的煞星。长剑入体,冰凉阴冷。赤媚儿打了个哆嗦,想起一连串要命的问题。陈念来了,白眉呢?陈念怎么可能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洞府?还有……
还有,刚刚那剑身上淌下的鲜血,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
赤媚儿瞳孔猛缩,惊惧地看向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陈念。
陈念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叫他什么?”
赤媚儿莫名,但脖子被人掐住就快翻白眼了,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薛……”她刚说了一个字,脖子上的力道猛地加大,接着便被人拎着直接腾空而起。
赤媚儿两腿凌空,脖颈几乎快被陈念可怕的力道捏断。但她毕竟是金丹修士,纵使胸口中剑、口鼻不能呼吸,仍有一线生机不断。
她手藏袖中费力捏诀,心中大恨。只道正道果然虚伪,先问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再来掐住她的脖子叫她说不出话,分明就是在找一个借口正大光明地斩杀她,当她看不出来么。只是不知此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比魔功更像魔功,几日功夫便实力暴涨到这番境地,想来白眉已经遭了他毒手。桃花仙子逃过此劫之后,必要斩下此人孽根,挂到凌空门大门口去!
“薛郎,你叫他薛郎。”陈念眼中泛血,“那他叫你什么?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告诉我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嘴里叫人说话,捏着人脖子的手却越收越紧,可见他已理智全无,真正要入魔了。
说是入魔其实也不妥当,真要说起来,这是陈念妖魔之血解封之兆。原著中未曾说明陈念是不是妖魔王之子,但对陈念体内血脉多有描述,总结起来便是四个字,纯粹至极。妖魔以血统论高低,血脉越纯粹,实力越强。陈念血脉纯正,所以虽然还不曾完全开启血脉之力,但已能轻松对付白眉赤媚儿这样不入流的金丹修士了。
赤媚儿面色青白,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你……说……呢……”
三个字出口如同按下了什么开关一般,陈念眉心狠狠一压,卡住赤媚儿脖子的手便如千钧落地一般朝地上掼去。这一下若是砸结实了,赤媚儿便是有金丹之躯也难逃一死。
可就在赤媚儿砸到地上的那个瞬间,她的身体轰然炸开,化作片片桃花瓣纷扬落地,却不见半点血肉踪迹。
赤媚儿不见了,插在她胸口的长剑便往地上落去。却见这柄古怪长剑竟也如赤媚儿一样,落地即散,化作一团煞气消融在空中。原来此剑竟是以煞气凝成。
陈念站在原地,手上只留了一把粉嫩桃花瓣,煞是好看。他手握成拳,稍稍用力片刻,花瓣便化作齑粉,随风而去了。
若是平时,陈念一定会搞清楚赤媚儿是否逃走,逃去了哪里。凌空门乃正道名门,门中戒训,弟子有除魔卫道之责。得师尊执法长老十年教诲,陈念早将门中戒训背得纯熟,诛魔修妖女,自然义不容辞。
但那是平时,现在么……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地上桃花,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动作一顿,终于觉察出室内香气有问题。
陈念鼻翼翕动了一下,嗅出室内香味来源,便走过去,只看了那香一眼,便一掌拍下,连香带香炉以及其下案桌,尽数拍成粉碎。
原来是中了春香。情有可原,理无可恕。陈念身上杀气褪去,只余怒气勃然,眉间戾气犹存。
这一下好大一声响,便是正在床榻上□□焚身的薛孟庭也猛地一震。声音响起之前,他的右手已经背叛了主人的意志,正偷偷摸摸地往亵裤里钻去。赤媚儿远遁,桃花枝自然散去,没了束缚,却成全了右手的好事。
薛孟庭重获一丝清明,急忙收回手稳住清心寡欲的修士风范。奈何虽然天水行香被灭,但室内门窗紧闭,春香不散,仍在撩动人心。身下高高竖起,哪里遮掩得住?
小薛孟庭存在感太强烈,薛孟庭赶紧侧过身去,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够薄薄的衾被。可他先前消耗了数日阳元,又强提真元与赤媚儿斗法,身体虚得不能再虚,哪里还有力气?更何况天水行香霸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