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河看了大吃一惊,又惊又怒地道:“可恶,八幡大菩萨旗帜,那是倭人的海船,快快护送大人离开。”
此时闵文建也瞧清了船上标志,惊叫道:“果然是倭寇来了,他奶奶的,这次竟有这么多人,快快,保护钦差大人和天师离开!”
他们站的高看的远,站在楼下堤坝上地百姓只瞧见远处来了二十多艘船,有地还未瞧清船上标志,仍然不慌不忙地站在江边。
杨凌看了怎肯自己逃走。况且他今日恰巧将卫所、盐运司的官兵都调了来阅兵,人人持有武器,自己的三百亲军虽然有二百人随了官船回杭州。但带地也有一百名精锐,如今战力将近千人,对方那二十多艘船有大有小,大的能乘三百人,小的也就四五十人,估计总人数也不会太多,未必没有一战的能力。
杨凌立即喝道:“不许乱,亭中盐商百姓统统退下。闵大人、种千户,清马上约束部众,结阵待敌。郑百户,立即疏散江边百姓。”
那位种千户穿着一身闪亮的盔甲,本想今日在钦差人、大人面前露露脸,想不到却摊上了这会子事儿,那些倭寇往日不过三百五百来江边劫掠,已算是极多的人了,这一次瞧模样竟有千人以上,吓得他脸色惨白。可又不敢示怯。听了杨凌吩咐,他慌忙答应一声,下亭整集队伍去了。
闵文建是大同总兵杜疯子一手带出来的疯子兵,光打仗就兴奋莫名,昔日单枪匹马敢杀进鞑子军中劈了他们的亲王爷,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小挫子。
他哈哈大笑道:“奶奶地,正说要演武给钦差大人看,这可就变成真刀真枪了。我马上下去。杨大人且看我大刀的威风!”
他一边说一边蹬蹬蹬地下楼去了,莫清河脸色铁青,拧紧了腮帮子道:“剿除倭寇,非大人之责,大人还是赶快闪避一下吧,若是大人有点闪失,卑下可是万万担当不起。”
杨凌看了高文心一眼,说道:“文心,陪莫夫人、张小姐赶快返回镇上去,若是我们守不住,立即快马离开。”
高文心一挺胸道:“老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走!”
杨凌顿足骂道:“无谓之举,纯属混蛋,你留下有什么用?你能上阵杀敌么?”
高文心昂然道:“大人一介斯文,难道能上阵杀敌么?你临阵不退,是为定军心,我是女人,临阵不退,只为和……和大人同生共死!”
杨凌听得怔在那儿,一时作答不得。张符宝虽然俏脸苍白,听了她这么说,又看哥哥虽然神色紧张,但也没有逃走的意思,便鼓起勇气道:“你不走,我也不走,这镇上好多我天师道地信众,昨晚来了镇上,他们对天师膜拜祈福,十分尊敬,我们今日若退了,还有脸再见他们么?”
这时江边百姓在内厂番子的呼喝下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始扶老搀幼,呼爹喊娘,一路连哭带叫地抢下坝来,亡命般地向镇上逃。
种千户将他的兵召集起来,聚在坝上右方,闵文建仍是一身文官打扮,却扛着他那把招牌大刀,领着一帮衣着杂乱的盐兵,立于坝前左侧。
那些倭船藉着江水直驶至岸边,呼啸着跳下船来,三五成群向岸上扑来。杨凌瞧那些倭人服装十分的杂乱,有的穿着倭服,有的穿着汉服,还有的穿着文士地袍服,却把袍襟掖在腰里,甚至还有几个竟然穿着女人地衣服,可见这些倭寇在海上日子混的也不怎么样。
可是这些杂七杂八的海盗,虽然衣衫不一,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却人人彪悍、行动也敏捷无比。
内厂番子只有一百人,其中只有二十名弓箭手,全都围在观潮亭下不敢稍离,毕竟重要全在亭上,如果万一有个闪失,他们都得掉脑袋,即然有卫所正规军队在这里,他们乐得退居后备保护大人。
不料那倭兵刚刚冲上岸来,卫所官兵就有人一声呐喊,不冲反退,掉转屁股逃之夭夭。
杨凌在亭上看了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时倭人下船的不多,只要一阵乱箭侍候,或者直接挥军掩杀上去,必可抢占先机,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这是什么兵什么官呐?
杨凌怒不可遏,他一拍栏杆,厉声向亭下喝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是!临阵脱逃者,杀无赦!”郑百户一挥手,几名番子立即张弓搭箭,向那抢先逃跑的卫所官兵射去。这几人用的都是慑魂响箭,是杨凌在训练亲军时从锦衣卫弄来地,箭一射出声发利啸,有慑人心魄之效。
这几个弓箭手都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箭到人倒,吓得随之逃跑的卫所官兵都愣在那儿,待听到内厂番子凶神恶煞般向他们大叫:“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时只得又畏畏缩缩地奔了回来。
此时闵文建已率着盐兵扑了上去,他的盐兵没有弓箭,只能同倭寇短兵相接,倭寇三两成群,配合默契,游走之间,常常出其不意突然出刀。
好在这些盐兵护送盐队,跋山涉水,常常跟河盗山匪作战,也擅长打群架,虽然酷厉的杀气比对方弱一些,可是有个猛虎一般抡着几十斤重的大砍刀冲在前边的盐运使闵大人,士气倒极旺盛,仍能死撑不退。
杨凌见那些卫所官兵虽然退了回来,却都畏缩称一团不敢前进,不禁气的七窍生烟。这个时候再整肃军队也不是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