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的火器,在军中时他也见过火铳,操作繁琐,而且要以火捻引燃,每放一枪都够自已的刀杀十个人了,他的火铳怎么……莫非这是厂卫秘制的利器?
枪声也引起了庙外官兵地紧张,李大义听到嘈杂声响。连忙疾扑出去,十几丈地距离一掠而至,到了小院门口恰看见官兵在伍汉超等人的带领下冲进禅院大门,李大义立即转身背向他们,一手按住胸口,挺直了身子。不慌不忙地道:“不用慌,我们还没出去呢,是不会擅杀人质地。”
“巴山三怪,里边是怎么会事?为什么放枪?”伍汉超厉声道。
“呵呵呵,你问我?该问你们杨大人才是,我们准备解开他,想不到他身上竟配了短火铳……”,血丝从嘴角渗了出来,李大义停了停,将一口血硬生生地又吞了下去。语声稍哑地道:“险些伤了我的兄弟,你们退出去,我本想先放了小郡主,请杨大人护送我们一程,可这人……太不安生。我们还是把他再绑回去,请小郡主保我们一段路程吧。”
杨凌的亲卫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换成蜀王府的人开始紧张了。
大人有枝火枪,而且还是阿德妮特意改造后送给他防身地,这事伍汉超知之甚详。李大义说的滴水不漏,毫无疑点。站在这儿遥看二进院落里,又看不到那幢侧殿的情形。伍汉超只好挥挥手,带着人一步步退了出去。
李大义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待他们全部消失在门口,这才慢慢走下门槛,刚刚拐出禅院大门的视线范围,身子立刻一个踉跄,险险跌在地上。
“那狗官手里还有枪,不能回去了!”李大义恨恨地走开两步。扯开袍子,解下腰带紧紧缚在胸前,胸前的血迹虽因袍子颜色而显得不太明显,可是……
朱让槿等人正紧张地候在门前,李大义腰插钢刀,双手抱在胸前,忽然神态轻松地出现在门口,他扫了众人一眼,淡淡一笑,缓步走到马前。
伍汉超踏上一步,剑尖一指道:“巴山三怪,你做什么?”
“紧张什么?”李大义嗤笑一声,双手抱臂,对他指向自已地剑尖丝毫不以为然,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去,背对着他整理着马鞍,又轻拍马颈。伍汉超被他的坦然弄迷糊了,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空空的院落。
李大义从马驮上取下一个装满金叶子的包裹背在胸前,这才牵着马缰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一边拍着马鞍,一边坦然自若地道:“我的兄弟马上就押人出来,先当场放了钦差大人,等我们驰过前边那片树林,如果没有官兵阻路,我们就把你们地郡主殿下也放了。”
他回头向寺内高呼道:“老二、老三,把人带出来吧!”
他这一喊,众人齐刷刷向内望去,李大义就趁这一刹那的功夫,双腿一弹跃上马鞍,一磕马腹,抖马如飞,向北边那片松林狂奔而去。
这里已是城外,地处北郊,四下皆是青山绿林,北郊向北,更是远离成都,马驰如龙,弹指间已奔出十余丈。
众人大吃一惊,他们扮作百姓,随钦差游山玩水来了,可不是行军打仗,就是长兵器都没有一件,更加提弓箭了。
“贼子敢尔!”朱让槿手中早提了一把取自侍卫的钢刀,此时霍地抖手掷了出去,刀旋如光轮,带着殷殷雷声,疾旋向狂奔的李大义。一听那势不可阻的刀风,李大义马上放弃了格架,他猛地一带马缰,避过了这一刀。
狂刀入林,一棵碗口粗地树木“喀喇喇”应声而倒,李大义身子刚刚挺起,一柄利剑已悄无声息地刺至,自他肩后透骨直破前胸。伍汉超掷剑出手,根本不看是否刺中,已象乳燕投林一般,足不点尘地向禅院内狂奔而去。
“呃!”李大义闷哼一声,伏在马鞍上再不敢抬头,只是打马如飞,向前边狂奔、狂奔,脚下的地面飞快地掠过,眼前一阵阵发黑,李大义又狂抽马臀,闭紧了双眼,紧咬牙关,在心底里疯狂地呐喊:“我不能死!我答应过她,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她,一定!一定要活着!”
血,又顺着他的嘴边流了下来,李大义想强咽回去,喉中一逆,反而“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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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晃晃悠悠地走出偏殿,幸福地喘了口气:“大难过去了,大劫过去了,天下太平啦!”
“呸,呸呸呸!”“端庄娴静、举止优雅、素有家教”的小郡主朱湘儿也穿好了靴子,随后走出了大殿,却不断地呸呸着。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他们,一时搞不懂两个人被绑作人质,何以歹徒会脱了他们的靴子,莫非世上还有打劫脚底板地怪盗不成?
再世为人,杨凌才有心情仔细打量小郡主的靴子,一抬头接触到小姑娘那双饱含恨意,烈焰翻腾的眸子,杨凌立即转过身,好象也挺不好受地“呸!呸呸!”起来。
“人家地靴子……可比俺的干净多啦”,杨凌一边呸,一边很惭愧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