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却身子一震,猛地使足了力气厉吼一声:“住手!”
这一声吼,虽没张飞那一吼有劲儿,可是把他身边的人吓的够呛,旁边一个士兵手一哆嗦,赶忙的把手弩向上一抬,一枝劲矢嗖地投向薄雾中去了。刘大棒槌正准备抡棒子,听他下令,条件反射似地一收胳膊,差点儿把自己闪下马去。
杨凌定定地望着前方,两眼泪光莹莹,那个身影,不是那个害死人的小妖精还能是哪个?
马过桥半,马上的白衣人也陡地发现了黑压压静立不动的一片大军,骇得她猛地一勒缰绳,健马长嘶,人立而起,然后碗大的马蹄向前一踏,“铿”地一声立在那儿不动了。
“前方的官兵莫要射箭,我是南京游击将军马昂的妹子,不是白衣匪”,马怜儿也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人万箭攒射,那死的可太冤了。她喊完了话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立在那儿。
杨凌瞪得老大的眼睛满满弯起来,他笑了,笑中有泪,一直苍白的脸颊此刻激动的红如朝霞,他猛地一摧战马向桥上冲去。[天堂之吻手打]
雾中一马,马上白衣,俏然卓立,衣带飘飘,风姿如画,宛如冰梅雪莲般清灵飘逸。
刘大棒槌举着棒子,睁着一双绿豆眼,愣愣地看着国公爷独自纵马过去,片刻之后,一缕缕从河面飘起的薄雾环绕下,桥上两个人影儿一下子拥抱到一起。
刘大棒槌咧开大嘴呵呵地傻笑起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在军阵中蔓延开去,此起彼伏,佳人翩然衣如雪,哄得三军尽开颜,他们的大包袱可算是卸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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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头沙场已经被双方人马杀的不成样子,遍地死尸,泥土翻卷,犁得沟壑纵横,里面积满了血水。赵潘已经战死了,刘惠的残军眼看突围无望,改而骚扰破坏,为赵疯子争取时间,他们虽然很快全部被斩为肉泥,可是也为响马军又争取了些时间,渡过河的人马更多了。
现在还有一千多兵马没有过去,他们被响马军已被压缩到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环形地带,犹在苦苦挣扎。
赵疯子提着卷了刃的大刀,寻到一头大汗的红娘子,沙哑着嗓子道:“快走,马上过江,带领人马立即离开,否则江对岸的官兵也会围拢来了”。
红娘子以枪支地,喘息着道:“那你呢?”
“你尽管走,我会最后离开,砍断浮桥。快走。不要在这碍手碍脚,你杨跨虎再本事,你也变不成男人,我赵疯子没有走在女人前头的道理,走,快走。大军唯有你我再弹压得住,否则必定溃散。被官兵分而歼之!走!”最后一声已是竭尽全力的大吼了。
红娘子被他使劲一轮,已经乏力的身子也不禁被甩开了去,她顿顿脚,匆匆道:“所余人马不多了,尽管过江,斩桥突围”,说完急急向浮桥赶去。
杨凌的大军到了,站在江边一里半地外的一处丘陵沙坡上,杨凌驻马察看了片刻,轻轻地一挥马鞭,漫不经心地说道:“把我们的大弓手调过来,以劲弩封锁江面浮桥,阻止响马渡江。全军突击,将他们尽歼于江岸之上。”
随着杨凌的命令,原本用在南京城头守城,威力无俦的大弩被抬上了沙丘,四人负责一支大弩,一共三十架每射三枝的劲弩对准了江面。
赵镐满身浴血,又奋勇地连杀七名官兵,眼前不由一阵阵发黑,他已经脱力了,结果被官兵趁机削去一条手臂,疼得他一声惨叫,踉跄后退几步,身边的人急忙迎上去阻住敌人。程老实飞奔过来,一把扶住他,赵疯子抢过来道:“程二叔,快扶我兄弟过江,快走!”
程老实架起赵镐直奔浮桥,赵镐挣扎着道:“不,放我下来,我要和大哥同生共同”。程老实不由分说,把他架上桥船去,赵镐回头,忽见赵疯子肩头又中了一箭,不由嗔目大吼:“大哥!”
他一把推开程老实,转身就往岸上推,只听嗡地一声响,一枝大弩射出的长箭穿体而过,一团血雾中深深地钉在船板上。程老实大吼:“赵镐!”
他急忙抢过来要背起他,只听“嗡嗡”几声响,能刺进城墙的劲矢接连飞至,正在过江的无论人马,但中了这劲矢无不透体而过,一时血流飘橹。
程老实见势不妙,急忙一跃入江,他不识水性,就跳进水中,抓着一个个船体慢慢向小岛上移动,赵镐被射的肠穿肚烂,根本是活不得了。
赵疯子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大弓劲弩的阻拦,截断了最后一批人的生路,他还不知道三弟也已死了,船桥上人厚马尸横竖颠倒,鲜红一片,已经不可辩识了。
狂刀一抡,赵疯子带着肩头的利箭返身向桥边大吼:“断桥!断桥!莫让官兵追去!”
“呃!”后心中了一箭,赵疯子险些跌倒,他踉跄到桥头,对面小岛上红娘子见他逃不出来,正欲杀回来,他见了不由惨然一笑,忽地挥刀剁去,几刀下去,系在岸边深深木桩上的绳索被他砍断,船只顺手一冲,飘向还系着绳索的小岛一侧。
十几只用来封锁江岸的劲矢射空中,“噗噗噗”地射进水中,激起一片浪花。
“不要杀他!那个人是匪首赵疯子,此人一定要活捉!”杨凌在沙丘上瞧见赵燧身影急忙下令,本来准备瞄准他的劲弩又稍稍前移,只是由于水流,断了的船被冲开,全部冲向小岛一侧贴着岛岸,剩下的响马盗想走也走不成了。
“请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