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宫阿爹也听自家大哥儿提起过。

宫阿爹也知道独眼老三只是长得凶,性子据说还不错,早年夫婿在家时还和他有些往来,也不禁自家孩子和他说话,还叮嘱过大哥儿小栓子不能欺负他家笑笑是个高低脚……

——这也是为什么宫阿爹听说了宫十二的丰功伟绩,一下子就想到宫十二和他拜了师的缘故。

因紧张自家孩子,宫阿爹方才提起独眼老三的时候,便一反常态,很是带了几分嫌弃。

这时候在王大夫家门口恰好撞见要出门的独眼老三,便很有几分不好意思。

好在宫阿爹一个寡居的夫郎,遇上汉子侧身避让也不算太突兀。虽然村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可谁都知道宫氏族人不同寻常村户不是?

那可是出过举人的书香之家,老举人还是宫二郎的亲大爷呢!只不过老举人是嫡长,宫家阿爷继室次嫡罢了。

独眼老三也没多想,甚至没往宫阿爹脸上多看,直接扔一句“对不住”就又推开自家院门退回去,弄得宫阿爹反而满头雾水。

却不等宫阿爹想明白为什么,王大夫家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出来的是个慈眉善目、白面无须的老人家,却是王大夫家的夫郎。

这位显然是真喜欢原身,才一见着宫十二就笑:

“刚才听说你们家十二哥儿好了,这就来了!”

仔细打量几眼,“还真精神了不少。”

伸手摸摸宫十二额头上绑着的布条:

“只伤口还是要小心,顶好多在家里养几天,怎么急着过来了?”

宫阿爹原也想着能将鸡哥儿换回来挺好,毕竟是花了两年多工夫,一路从小鸡雏养到那么大的,别说大哥儿心爱,就是他,想着要将它换出去,也不定是继续养着下蛋还是直接宰了吃肉,都很有几分舍不得。

况野鸡的单价本就比家鸡贵,那只大野鸡爷虽没正经过磅,可提着那重量也该有鸡哥儿的一倍多,说来王大夫并不吃亏。

可真见了王老夫郎,想想自大哥儿病了这些天,自家虽说是也给王大夫家付了诊费药费的,但正经铜板能有几枚?其他鸡蛋野菜的,最值钱的不过是鸡哥儿……

哪儿就真能足了数呢?只怕药材的成本都没收足哩!

这会子带了野鸡上门,不说孝敬王大夫,倒是要将鸡哥儿换回来……

宫阿爹一张嘴张了合、合了张,却没能发出点声音,直把一张脸给涨红了去。

宫十二见了,又回忆一下原身病前、到自己醒后那家里头的财产减少情况,多少也猜到点儿什么。

只小栓子一片心意,也不舍得全给驳了,想了想索性道:

“今儿出门,凑巧逮着了两只野鸡,送一只来给王阿爷和阿公您尝尝,不敢说抵了之前缺的费用,不过是多谢您二位这些日子的照顾。”

又摸摸小栓子的头:

“顺便问一下,那个,栓子舍不得那鸡哥儿,不知道能不能用另一只野鸡换回来?”

补充:

“那野鸡也是活的。”

方才大人们说话,小栓子一直乖巧地不敢插嘴,此时给哥哥摸了脑袋,又将王老夫郎看过来,才咧着嘴笑:

“那野鸡可大,可精神啦!”

王老夫郎就笑睨了涨红了脸的宫阿爹一眼,摇头叹息:

“就这事?都不好意思说?你这性子啊,也真是太怯软了些……”

大大方方接过宫十二手中的大野鸡:

“行,这个我就收下了,等下你们就把那鸡哥儿带回去。但再补一只野鸡却不必了。”

他笑着又摇了摇头:

“要说我们家连诊费都半点不让,也是假的;但要说连药费都贴补大半,却也不是——

十二哥儿才病倒,栓子他阿公就找过我了,添了好些银钱在我这,说好你那儿不凑手就从那里头扣……

如今还用剩了些呢!”

说着也不细看宫阿爹的神色,只拉着宫十二进门:

“来,刚好你王阿爷也在,让他给你仔细把把脉,要是还要吃药呢,这钱就先不还回去,不然过会我可就要给你阿公退回去啦!”

宫十二听着那话里透出来的消息有趣,正结合了原身的记忆琢磨这家祖辈父辈之间的关系,也就没留心到那让他心塞塞的“十二哥儿”,乖乖跟着进了屋给王大夫把脉。

王大夫也是个挺和气的老头子,面目间乍一看与王老夫郎还有那么三五分像,只是多留了三缕长须。

他的话却不多,宫阿爹带着孩子们与他行礼,他只是颔首笑了笑就算应了。

给宫十二把脉的时候也很沉默,眯着眼抚着须的,把完左手、把右手,足足过了半刻钟,才点头:

“十二哥儿到底年轻,我之前还恐他伤了底子,如今看来,倒是不碍。”

宫阿爹就笑了笑,却还是担心:“他额心的伤……”

王大夫也无法:“好几片碎陶片都正好扎到红痣上头,恐怕便是疤痕消了,那点子也是不好办。”

王老夫郎显然也早听说了这事,叹息着劝宫阿爹:

“且放宽心,都是一村子里头长大的,谁不知道十二哥儿的品格儿呢?再没有挑剔那个的。”

又安慰他:


状态提示:第18节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