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璟连连求饶:“好好好,我讲我讲,你快松手!我要死了!”
楚策松开手,依旧压制在他身上,死死地盯着他。周光璟咳嗽了两声,掩饰地转过头说:“前些天,我出门吃宵夜,先吃了碗馄饨,有点淡,我觉得不够,于是又去吃了羊肉串,接着又想吃点甜的,就去买了红豆糕,结果那个红豆糕太他妈甜了……”
楚策:“讲重点!”手作势又要按上他的伤口,周光璟连忙说:“哎别别!这就讲到了!结果那个红豆糕太他妈甜了,都快齁死我了,我就想去找老板理论,路上就突然跳出两个人来,突然就把我打了,然后就这样了。”
楚策看着周光璟心口那个清晰无比的铁青的手印,沉默了很久才道:“梅松二老?”
周光璟点头:“对啊对啊,就是那两个臭不要脸的老头儿!居然以多欺少!好歹我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血拂尘,要不是他们两个老头儿一起上,哪儿那么容易被揍啊。”见楚策的手又要按上自己心口的伤,惨叫起来:“啊啊啊你又想干嘛?!”
楚策轻柔地抚上周光璟的胸膛,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我听闻,中了梅松二老的销骨掌,会内力全失,活不过一月?”
周光璟挠了挠头:“其实传闻也不全对啦,我内力还是在的,但是我发现只要一用内力,这伤口就会剧痛无比,只好自己封住不用啦。”笑嘻嘻地说:“所以也不一定真只能活一个月,毕竟我这么厉害,万一是两个月呢?”
这句话显然并没有让楚策更安心,他哑声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谁知道呢,”周光璟漫不经心地道:“我们邪魔歪道的都这样,你打我我打你,看不顺眼就动手,管你谁谁谁。兴许是老梅子和老松子是嫉妒我的美貌呢?”
“周光璟,”楚策忽然长叹出一口气:“你对我能不能有一句真话?”
周光璟忽然止了声,怔怔地看着楚策,好一会儿才道:“他们说我身上有前朝镇国王之墓的藏宝图。”
长久的沉默。
楚策忽然笑了,说:“你个贪财道士要是有藏宝图早就自己屁颠屁颠去挖了,还会留给别人?”
周光璟笑道:“我也这么说来着,可人家不信啊,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似的了解我啊。”
楚策敛了笑,将周光璟身上凌乱的道袍仔细整理好:“跟我回家吧。”
周光璟一把抱住自己的胳膊,警惕地看着楚策:“跟你回家做什么?”
楚策:“我求我爹请遍名医替你疗伤。”
周光璟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你爹肯定等不到我伤重而亡就先替天行道一刀砍死我了,不去!”
楚策眉头微皱:“你放心,不会的。”
周光璟把脸埋进被子里:“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楚策板起脸,一把将周光璟扛上自己肩头就朝外走:“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周光璟立刻慌了神,楚策的爹楚顾明,楚天山庄的老大,正道的中流砥柱,名门正派中的名门正派,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生平最恨邪魔歪道,而周光璟又是邪魔歪道里面上蹿下跳得特别厉害的那个,别说请名医给他治伤,只怕一见到他就拔出剑戳他九九八十一个窟窿。
于是他激烈挣扎:“我不去,阿策,你自己想想,你爹会给我治病吗?这分明不可能的事,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楚策置若罔闻,扛着周光璟踏出房门,周光璟急了,道:“你就是把我带去也没有!他们都治不好,无非是你看着我死!”楚策立时停住了,僵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那我该怎么办?”缓缓转头看着周光璟,眼里一片沉寂:“你又该怎么办?”
周光璟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伸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楚策的脑袋:“不怎么办,阿策,你放下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周光璟其实还比楚策小两岁,仗着先入的门,从小就摆足了师兄的架子,摸楚策的脑袋摸得比道观里养的大黄狗旺财还顺手,楚策一向讨厌他这副样子,此刻却意外乖顺地随他摸,等周光璟收了手,才说:“不好。”然后扛着他继续走。
周光璟见他这么不开窍,急得大喊:“如果你真想救师哥,去你家是没用的!梅松二老的销骨掌,只有一个人可能救回来!”
“谁?”楚策立即问。
“百里孤灯。”周光璟说。
“血衣妙手百里孤灯?”楚策说:“他退出拂雪阁之后不是隐退了吗?”
周光璟指了指自己:“你忘了我也是拂雪阁的吗?”
☆、再相逢(三)
周光璟指了指自己:“你忘了我也是拂雪阁的吗?”楚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周光璟瞥他一眼说:“师哥在拂雪阁还是有点地位的,想要查到百里孤灯的所在不算难事,我当初跟他也有几分交情,腆着脸去求求他,说不定就愿意施以援手。”见楚策沉默不语,他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但是那混账百里也不一定治得好我啊,只是如果连他都治不好,那还有谁能救我呢?倒霉倒霉,我怎么就中了销骨掌了呢?”
楚策说:“走。”
周光璟忙问:“去哪儿?”
楚策:“拂雪阁。”
周光璟说:“你去拂雪阁岂不是送死?放手,师哥自己能回去。”
楚策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扛着周光璟就“噔噔噔”下了楼梯,吸引了一大波姑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