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阑看他那样子,似乎有些不忍心,使劲想了想,说:“我小时候听过一首口琴曲,非常好听,一直不知道叫什么。”
陈铬摇晃着口琴,笑道:“你哼两句,我会吹很多的。”
李星阑向后靠在栏杆上,放松身体,哼了起来,声音温柔,却带着些距离感,就像月光一样。
他哼出了一首十分舒缓,略带伤感的曲子,不长,因为他好像不怎么会唱歌,音准实在差强人意。
陈铬却几乎在他哼出第一句时就知道了,一手拿着口琴,一手握拳,道:“我知道!大哥第一次教我吹口琴就是学得这首歌,我们都特别喜欢。叫空之……忘了,是游戏的插曲,不过他没玩过游戏,根本不知道剧情。”
李星阑:“歌也有剧情?”
陈铬摇头叹道:“你们这些当兵的,难道业余爱好就只有喝酒和长跑吗?对,是空轨六里面的,意思就像是‘愿星辰指引你的道路’,代表着思念。”
李星阑:“?”
陈铬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李星阑跟不上他的思维,一头雾水。
陈铬调转话头:“跟你的名字很像吧?李星阑,星阑,是什么意思?”
李星阑听见他反复念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些不自在:“是长夜将尽的意思。”
陈铬:“寓意真好,你的父母很会起名。”
李星阑迟疑了一下,说:“我是孤儿,自己改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
陈铬:“抱歉。”
李星阑:“没事,遇到姜大哥后,一直受到他的照顾,我把他当成亲哥。”
陈铬:“大哥是个万人迷……诶?扯远了,我吹给你听听吧,这个口琴太小,听起来可能有点变调,并不是我技术不好哈。”
他拿起口琴,想也不想,直接就吹了出来。
缠绵婉转的音符流了一地,汇成一条温柔的小河。
河道蜿蜒曲折,流至夜空之中,再汇聚漫天星辰,最终注入玉盘般的月亮。
那是一个神奇的夜晚,天地静谧,只有口琴的声音。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陈铬与李星阑两个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彼此的容颜在月光与阴影的交错之中,飘忽不定。
两人沉浸在乐声中,时间像是忽然凭空消失,整个世界缩进了一个二维平面。
如果非要用一个比喻来形象地描述,那应该会是:那一刻,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副画。无论此后发生什么,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快乐苦痛,那画卷在两人的世界中,永不褪色。
琴声戛然而止,陈铬的情绪仍旧激荡不已。
李星阑夸了一句好听,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问:“你知道秦王和太子丹的故事么?”
陈铬摇头,道:“我只知道荆轲刺秦,风萧萧兮易水寒。不过他们之间肯定有一场故事,要不然太子丹也不会那么固执,非要在那种不可能的情况下去制造一场事故。”
李星阑失笑,说:“嬴政生在赵国,一出生就是质子,或许他跟同在赵国作质子的燕丹从小一起长大的。嬴政的爷爷孝文王,在位三天就死了,吕不韦投资了他的父亲,奇货可居,把他们接回秦国。几年后,嬴政当了秦王,燕丹又被送到秦国当质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坚持要离开,并且在公元前232年逃回燕国。”
陈铬问:“那是明年。”
李星阑:“或许有什么变故,谁知道?有意思的是燕丹提出要回国,嬴政不许,并且对他说了一句话。”
陈铬:“听着感觉真是……微妙,说什么话?”随即打了个呵欠,似乎是十分困了,但对这个睡前故事还是十分有兴趣的,必须听完。
李星阑起身,轻拍陈铬肩头,示意他早点休息。
两人并肩走出回廊,李星阑比陈铬高了近二十公分,十分自然地替他拨开垂下的海棠花枝,边走边说:“使日再中,天雨粟,令乌白头,马生角,厨门木象生肉足,乃得归。”
陈铬迷迷糊糊地走到房前,李星阑替他推门,他便迷迷糊糊地道了声晚安,喃喃自语:“那不是要一辈子在一起?”
李星阑默不作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陈铬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见李星阑的房间又亮起了烛火,他本想看看李星阑什么时候睡,却没想到吃饱了之后会这么困,屋子里浮动着蓝莹莹的光点,无比温柔,催着他瞬间进入了香甜的梦境。
梦里,大哥的身影浮现眼前,朝着他叹气,摸了摸他的头发,喃喃低语说了好一阵话,但他却听不清。最后,姜云朗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抱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陈铬起了个大早,振奋精神,来到小院里练刀。
韩樘来得也早,请陈铬教他对敌的刀法,并询问了有关丧尸的问题。
“丧尸更像是一种病毒寄生在人体内,病毒会控制宿主的下丘脑,就是脑袋正中间的一块小区域,主管人的运动。”陈铬擦着刀刃,肃容说道:“病毒没有办法完全取得宿主身体的控制权,所以被感染的人体会逐渐失去活性,缓慢地腐烂。科学家们研究过,或许是由于宿主的身体对病毒入侵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二至之间一直在进行激烈的对抗,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吧。”
韩樘更加不明白:“那为何丧尸有食人的特性?不是已经被寄……生,死了?”
陈铬想了想:“事实上,人类被病毒感染后,并不会彻底死亡,只是下丘脑被控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