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人来人往的街头。
如昨天说好的那样,高明明走在了去豫章路那个饭店的路上。理论上豫章路不是很远,可是下江的交通路线实在是有点复杂,七拐八扭了几个弯后,高明明便晕头转向了。面前出现了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兰陵路”。
“兰陵路…”高明明念叨起这个名字,“孙招娣好像说过豫章路跟兰陵路是平行的…”她左右看了看,决定先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再研究向左还是向右。
十字路口还有百多米远。她一边走一边往兰陵路的两边观察,这才发现,这是一条蛮特别的路,因为这条路几乎每走不到十步就有一家琴行。难道这是下江市的琴行一条街?高明明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既然这是琴行一条街,那应该就有琴行要招钢琴老师吧?那她有没有必要挨个去问一下呢?
还没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她已经停下了脚步。如果能做个钢琴老师,那谁还稀罕做饭店服务员?既轻松体面,又符合自己的专业,再好不过了。
“爱德琳琴行”、“帕格尼尼琴行”,两家琴行首先映入眼帘,那家帕格尼尼琴行好像还挺大的。高明明决定,先从离自己最近的这家爱德琳琴行开始问起。
抱着那一丁点希望,她跨进了爱德琳琴行的门。一进门,营业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为了节约时间,她也没再扭扭捏捏,直接说明了来意:“请问你们这要招教钢琴的老师吗?”
“教钢琴的?这个我也…”营业员有些意外,她想了想说道:“我要问下老板。”
“谢谢。”她微笑目送营业员往里头走去,转过头来,望着屋子里一架架不同规格的钢琴出神。虽然被录用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如果能做上这份工作,那她这趟下江也好歹算来得有点价值。
没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跟营业员走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他一见到高明明,就满脸惊喜叫道:“哎呀!钢琴才女,怎么是你?”
什么?高明明呆了。她可是完全不认识这个人!而且她才来下江一个月还不到,每天都在餐厅里上班,下了班都累得直接回宿舍睡觉去了,哪还有什么机会认识外头的人?这个人居然还叫出她在学校里的“外号”,难道他是上河人?不对啊,听口音不像…
高明明还在胡思乱想,那老板赶紧自我介绍起来:“我姓王,我是在你们王府饭店十周年联欢晚会上看到你表演的,你们表演得实在太精彩啦,你钢琴弹得真好,我几个朋友都超喜欢你,还在下面拍了你好多照片…”
“啊,谢谢夸奖…”
“哎,你刚刚是问这里招不招钢琴老师?”
“嗯对,我想来这上班,不知…”高明明用恳求的眼神望着王老板。
王老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专业学钢琴的吗?”
“嗯,我是上河师范大学音乐专业刚毕业的。”这回高明明没有必要再撒谎自己是三职高的了,她拿出毕业证来。
“不错啊。”王老板赞许地重新打量了她一眼,“我听说你原来在王府酒店餐厅里面上班,我有点疑问,你是这么个名校毕业的,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上班呢?”
“这个,我没有钱,所以…”提起王府这俩字,高明明就唉声叹气,不愿多说,“一言难尽,如果我能在这上班,才算是学有所用。王府那边我已经不做了。”
“哦,是呀,你既然这么优秀,就做个服务员也太屈才了…”王老板考虑了一下,很快做出决定:“那你就在这里上班吧,我觉得你长得很亲切,小孩子肯定会喜欢你,呵呵…我们这上班总体来说不累,要是坐班的话,每天早上9点到晚上6点,双休日忙一点,要值晚班到八点,工资八百,不管劳保…”
喜讯来得太快,高明明兴奋不已。王老板交代了一些简单事项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对了,你们这儿管不管吃住的?”
“嗯,你要住的话可以啊。”
高明明再次激动万分,猴急猴急地问道:“我可不可以尽快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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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不行了,真跑不动了…”
焦顿大学操场上,有一前一后两个跑步的身影,前面那个仍然精力旺盛,后面那个已经快要累瘫。不用说,前面那个是何俊毅后面那个是王立彬。
“你又退步了,一圈这还没跑完呢!加把劲!”
王立彬还是不争气地停下了脚步,精疲力尽地摆摆手。眼看着何俊毅轻松跑完了三圈,气也不带喘,不禁又感叹起来:“老了!真是老了!”
“老头!”何俊毅从后头拍了他一巴掌。
“求别说,越叫越老了!”
“在我们都港的方言里,爸爸就是叫老头儿哦。”
“哦?”王立彬对此产生了点兴趣,顺口问道:“那哥哥叫什么?”
“拐子,”何俊毅擦了擦汗重复了一遍,“拐子哥。”
“哎,弟弟好。”王立彬顺势装模作样应了一声。
何俊毅捶了他一拳,“我在认真跟你说话!对了,闽南话的哥哥叫什么?”
“你干嘛问这个?”
何俊毅瞎扯道:“我想多学一点,好跟君怡交流嘛。”
“哦…”王立彬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认真教了起来:“阿兄,a——hia…”
“哎,弟弟好。”何俊毅迫不及待应了一声,总算是把聪明一世的王立彬耍了一回。
“臭小子,玩我呢!”王立彬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