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饶雨橙似乎有些生气,不耐烦的说,
“快上车!”
我知道再这样坚持下去会惹怒饶雨橙的,而且成雨萱已经知趣的下车将车座放下,我无声的低头钻进了车子后面,成雨萱上车闷声将门关上。
车子再次发动,成雨萱气鼓鼓的转头望向车外,气氛变得凝结,我也沉默着低着头。
跑车后座的空间并不大,我一米七几的身高只能尽量猫着腰。
饶雨橙从后视镜看我,目光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到多了几分疼惜,只是没有说话。
我慌乱的看向车外,想到今天白天就是这辆车子送张文惜到咖啡馆的,时间那么早,两个人一起出现,看张文惜匆忙的样子像是刚起床,是昨晚便在一起吗?但是刚才成雨萱和饶雨橙又是自然的亲昵,那她口中的爱人到底是谁呢?
不可否认,饶雨橙现在的确变得很有魅力,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但我仍不愿想象她的滥情。
我将包里的信封放在了后座的袋子里。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成雨萱下车腾出了空间,我钻出了车子,挥手与之告别,成雨萱挤出一丝不悦的笑意,饶雨橙看着前方,没有回应。
这里曾有过她不愿回想起的往事,所以她不愿意面对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知趣的转身离开,脚趾的疼痛已经消失了,我走得很平稳,很平稳,平稳的告诉饶雨橙我现在很好,我的生活很好,我的状态也很好。
车子再次发动,轰鸣离去。
我身体一怔,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繁乱。
回到家,安静安然还没有回来,我回到房间将裙子脱下,换了自己的衣服。
那件裙子价值不菲,实在不适宜穿着做饭,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买过裙子了,穿着它只会让女儿们起疑,所以我将它挂在了衣柜的最里面。
我从房间出来,安至腾正好推门进来,今天没有浓烈的酒气,但双眼仍浑浊,神色颓废,垂着肩低着头,似有心事。
我将头发扎起,从他身边经过。
“那个······”
安至腾开口,我停下,
“有事?”
他抬头看我,浑浊的双眼变得冷厉,肩膀颤抖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双手用力的握成拳头,关节因用力泛白,我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门及时被推开阻止了安至腾抬起的脚。
安静安然回来了,一进门,安然便嚷着饿,
“妈,饭做好了吗?我要饿死了~!姐,你今天考得怎么样啊?最后的作文题目也太含糊其辞了吧,你写得哪个方向啊?”
安静进门看到安至腾,又看向我,快步上前站在我们中间,用身体挡住我对安至腾说,
“爸,我们回来了,妈,饿了,快去做饭!”
安至腾松开手,深深舒着气,走向门口。
安静看向我松了口气便回房了。
安然也跟着回房追问考试的事情。
我不知道安至腾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即使他平时偶尔也会恶言相向,但刚才的愤怒是从未有过的,我深深的松着气,手脚冰凉麻木,僵直着转身走向厨房。
安至腾打开门又忽然折回,站在我面前,我惊恐的瞪着眼看他,他满眼的鄙夷,上前俯身在我耳边低沉着说,
“不要脸的女人,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知道遮羞!”
说着他抬手将我头上的皮筋拉下,用力摔在地上,之后甩门离去。
我身体怔住,心脏剧烈的跳动,我慌乱的扶住墙,跑去卫生间,看到耳后激情过后留下的片片红印,是绕雨橙的杰作,我脸滚烫的蹲下,手脚更加冰凉的没有知觉。
怎么办?怎么办?安至腾知道了,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安抚他的情绪,我们早已没有感情,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分开是最终的结局,可是不是在这个时候。
安至腾刚才的愤怒就是因为这个,可他发现时并没有发泄出来,应该也是照顾女儿们的情绪的,既然他愿意平静的配合,那我更不能自乱阵脚,我起身冷水洗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头发拉下,遮住痕迹,深深的呼吸,直至呼吸不再颤抖才走出房门。
后来,我知道了那天安至腾被公司解雇了,他丢了工作,回家又发现了我出轨,那天的双重打击在他失败的人生中无疑是雪上加霜。
☆、十四
画面十四
后来的时间里,安至腾依旧整日醉酒极少回家,但我却日日担忧,害怕他醉酒大闹,又害怕饶雨橙忽起的兴致前来挑拨,但是都没有。
日子平静的让我后来甚至忘记了要担忧的事情,只一心配合着两个女儿备战考试,那段时间里除了这件事一切都仿佛不再重要了。
喧闹的校门口,家长们小心询问心情,仔细检查文具,进行最后所能表达的一切嘱托。
“放轻松点!”
安静握着我冰冷的手柔声安慰,脸上轻松的笑容。
“是啊妈,你弄得比我们俩都紧张,你笑一笑嘛,放心,我们会照常发挥的,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安然也跟着笑,两张相似的洋溢着正青春的脸庞,阳光把纯然花漾的她们照得干净透明。
她们扎着同样的高马尾,穿着同样素净的衣服,带着有些紧张的神情,脸上挂着欣然的笑容,用她们的方式走向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