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也终于有些释然了,与她们开怀的挥手告别。
之前所有的隐忍,压抑,无奈和舍弃在这一刻都变得有意义。
随着铃声响起,她们开始了最后一场考试,我呆呆的站在学校门口,抬头望向天空,天气真好,适合一切关于梦想实现的事情。
看得太久了,太阳有些刺眼,湛蓝的天,柔白的云,一切透彻的都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抬手遮住阳光,不觉露出笑容,阳光强烈的光晕照得眼前一片茫然,我轻轻的闭上眼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醒来时,感觉手被捂得黏腻,医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空调开得有些冷直吹着我的头。
我睁开眼,眼前的光线柔和了许多,太阳仍热辣辣的照在窗台上。
手背上的疼痛将我的视线和意识拉回,输液瓶里的液体已经滴落了大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口渴。
“要喝水吗?”
饶雨橙放开一直紧握着的手,起身倒了水,扶我坐起喝水。
喝过水,我才定了定心神,想起了女儿们的考试,连忙问道,
“现在几点了?”
饶雨橙按住欲起身的我柔声道,
“放心,时间来得及。”
饶雨橙满眼愁思的看着我,挤了挤笑容,
“你安心躺一会,你刚才晕倒了,要输完这瓶液体才能离开。”
她说话时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了,泛红的双眼证实了我心中未开口的疑问,她在担心我。
我轻松地笑着,
“我可能最近太累了,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
又想起了我在校门口晕倒的,饶雨橙怎么会这里,
“你刚才也在学校吗?”
饶雨橙似有心事,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看了时间,考试快结束了,便起身叫了护士。
“怎么了?有事吗?”
饶雨橙的意识被拉回。
“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
饶雨橙忽然很生气,双手用力的拉住我,怒喘着气,我紧张的看着她。
她抬起头,脸上换上了温柔的笑容,柔软的眼神,抬手轻柔的将我额前的头发夹至耳后,
“听话,乖乖的等液体输完了我送你去。”
我谨慎的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今天的饶雨橙有些奇怪,没有了之前的强势,不是我不适应她对我的态度忽然变得温柔了,而是这种隐忍的感觉我太熟悉了,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底升起,我颤抖着声音,
“是出什么事了吗?是安静还是安然?”
饶雨橙神情镇定的笑着摇头,
“什么事也没有,她们还在学校考试呢!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是什么?是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什么都没有,怎么?我对你态度好一点你就不适应了吗?还是要我现在不分场合的强吻你你才相信我啊!”
我低着头羞红了脸,后退着与饶雨橙保持着距离,我早已不是怀揣羞涩的少女了,但在她的面前,我总也无法控制的脸红心跳,无论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有种发自本能的羞涩是我无法抑制的。
上次见面时,她反复无常的态度让我不能保证她的行为,她所说的不分场合的强吻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我不敢挑战她的耐心,便听话安静的等着。
饶雨橙满意的拍了拍我的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留出空间让我平躺下来。
她一直拉着我手,一会用力握紧,一会轻轻抚摸着每一根手指,小心翼翼,认真仔细的轻抚着,仿佛要将我手上的每一条细纹都观察得仔细,深刻在脑子里,不愿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房间安静的只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声音,窗外的知了叫声,远处的车声,以及我们两个人平稳的心跳声,炙热的呼吸声。
饶雨橙抬起头闭上眼,拉起我的手抚摸她的脸颊,指尖划过额头,眉眼,鼻梁,最后···
在手指触及柔软温热的地方之前,我将手抽回,低着头,不敢再看她,心里担心她会生气,现在的她好像很不喜欢有人反抗她的意愿。
她没有反应,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平静的度过。
我抬头看她,在我目光触及到她时,她却垂下了头,双手紧握着拳头,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胸前微弱的起伏,嘴唇隐忍着颤抖。
“怎么了?”
我看着有些心疼,鼓着勇气主动握住她因用力而颤抖的拳头,既然不是家里人的事,应该是她工作上的事情,我知道我帮不了她,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
她抬起头,努力的笑着摇头起身,
“没事,滴完了,我去叫护士。”
她起身离开,剪裁良好的西装外套包裹着她消瘦的身形,我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她比以前更瘦了,单身在外这么多年,她真的如表面看起来过得无比风光得意吗?可是为什么床头会有一瓶安眠药呢,是常有酒精也无法入眠的夜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