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义抱着她提气一跃,跳过河去,微笑道:“要抓她,便不能让她有丝毫
防备。先从灵童这边下手,她便不会想到咱们其实是冲她来的。而且咱们并未急
速赶路,若是圣女日夜兼程,咱们径直杀去她家部族,保不齐要被她撞上。布置
不妥便动手,未免不够安稳。”
“哦。”藤花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还是不太明白袁忠义为何要来这边。
他之前是问过圣女和蛊宗他人的关系,她也答了,说是与未婚夫——也即是
同代灵童互相看不顺眼。
那之后他就说要来这儿,她苦思冥想,也不得要领,索性乖乖跟着,让做什
么就做什么。
虽说袁忠义之前就让藤花屠了一个寨子,但那边靠近茂林郡,而这里已是蛮
夷腹地,就算有些好手做着防备,他数百里奔袭,怎么也能打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天他仗着内功精深,彻夜不眠修炼,已将那套广寒折桂手练到三重。武
功档次不同的缘故,这擒拿功夫到此境界,就已比五重望月掌更加厉害。
真要有蛊宗的好手守在这里,他正好试试功夫。
过河后沿着小道走出不远,就看到四下山竹已有不少砍过痕迹,一些山间野
菜也都被削去嫩叶带走。袁忠义放慢脚步,轻声再次叮嘱,免得他装哑巴,藤花
这边言谈不慎,出什么岔子。
不太确定屠寨那天到底有没有留下活口,他先带着藤花在周围转转,远远望
见一对儿捧着木盆要去河边捶洗衣物的蛮女,便领她迎了过去。
若是这里的人认得藤花且知道
她已经成了叛徒,那便杀了这两个灭口,执行
另一套方案。
不过看来上次斩草除根得还算干净,远远看见藤花,那两个女人只是好奇扬
声提问,看藤花对答时候神情,那边并未有所怀疑。
这便好极。
袁忠义微微一笑,过去手起掌落,将两个女子打昏,一边一个拎起,叫藤花
带上木盆衣物,往僻静处走去。
这世道,不走漏风声的最佳手段,永远是不留活口。
这个部族中,他打算留下的,可不是这两位模样粗糙的蛮女。
来都来了,时间还充裕,犯不着走空,袁忠义略一寻思,就剥掉两个蛮女的
裙子,掌心按住丹田挨个插进去抽掉元阴,再用广寒折桂手扭断脖颈,和那两盆
衣服一起扔进了河里。
之后沿路而上,不久便到了前面的寨子。
灵童所属的部族人数众多实力强悍,眼前这寨子是他们诸多住地之一,但灵
童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就都住在这儿。
不过这里和其他蛮族寨子没有太大分别,壮年男性和蛊宗征召的女人大都随
军出征,放眼望去,尽是老弱妇孺。
袁忠义跟着藤花在寨子里转了转,估摸这里可能有将近二百口人,算是个兴
旺村落。四处竹楼高挑,粮肉充盈,看起来日子不错。
蛮夷部族之间交流频繁,经常互有通婚,不是敌对状态下,大都极为热情好
客。藤花隐瞒了蛊宗身份,只说自己是跟哑巴丈夫不愿打仗,悄悄逃回来的,饥
渴难耐,想在这边略歇歇脚。
住民并未有什么戒心,还有个好心阿婆提醒藤花,蛊宗灵童的家人就住在这
里高坡上,千万莫要被他们知道,免得告密捉走,还要受罚。
藤花顺势问清了灵童一家的住处。
一栋颇大的竹楼,在寨子最高处,足足搭了四间,在这没有部主管辖、寨里
长老也被联军带走提振士气的地方,他们就算是此刻实际上的控制者。
午后正是人人倦懒的时候,袁忠义略一观望,指甲在藤花掌心轻轻一掐。
到动手的时候了。
她左右一望,忽然从腰间拔出匕首,从背后捂住正在编箩筐的阿婆嘴巴,猛
地拖入屋中,割开了哪条皱巴巴的脖子。
袁忠义也进入里面出手,两个幼童,一个腹部微有臃肿的孕妇,均被他专门
苦练的广寒折桂手,一招一个杀掉,干脆利落。
出门张望一眼,他们并肩沿着竹屋边,迅速悄悄摸往下一家。
这里的住民对他们两个毫无防备,袁忠义武功高强,藤花出手狠辣,两人都
拿出了轻身功夫赶路,或门或窗,无声无息进去,就是几条人命与世长辞。
有在外溜达的,藤花就过去略作哄骗,稍稍耽搁一些功夫。
如此将近两个时辰过去,这山林中的寨子看起来还是一派安详,清幽宁静,
可只有他俩知道,放眼望去的竹楼竹屋之中,就只剩下了灵童的旧家,还有几个
活口而已。
灵童的父亲也在蛊宗效力,此地剩着的除了爷爷,就只有母亲、两个姐姐与
一个幺弟。
那幺弟听说只有八、九岁年纪,正是此次最适合留下的那个活口。
看那老头拄着竹杖颤巍巍走了出来,大概是打算趁着阳光正好晒晒身上的馊
气,袁忠义微微一笑,晃燃火折,在他浑浊双眼诧异的注视下,点燃一把干草,
丢在了旁边竹楼的小气窗内。
那里屯满阴干的粮食,用细草席盖着,转眼之间,火光就从缝隙中窜出。
这里竹屋大都相距不远,高低错落,一旦起火,不久便会蔓延开来。只不过,
烧不到高高在上的那间竹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