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专案组一行人又来找杨晓谈话,正式向她通报了这次事故造成的损失,死亡十二人,伤六十二人,其中重伤十人,直接经济损失没有计算出来,但大体上的损失将突破五千万。事故出现原因是建筑材料不合格,强度不够引起的大面积坍塌。“永通”公司的法人代表和相关人员已被刑拘,希望杨晓能把自己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说清楚,争取得到组织的宽大处理。
“永通”公司的老板被抓,如果他们只讲工程质量问题,还好说一些,一旦说出她受贿的那五百万的事,这就麻烦了。如果她要是实话实说,其中三百万交给了姚天明,那么姚天明也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她自己这几天来已有了心理准备,一旦牵涉到这方面的事,她绝对不能牵扯到姚天明。只要姚天明不受大的影响,姚天明肯定会想办法救她。她开始向工作组的人诉苦。杨主任告诉她,还是把自己在工作中的纰漏和问题说清楚吧。
一个星期后,检察院突然宣布杨晓已被刑事拘留,杨晓从纪委宾馆被转移到了省第一看守所。杨晓突然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刑拘她的理由虽然是玩忽职守罪,但她预感到已不仅仅是失职的问题了,肯定是“永通”公司的经理招架不住,把行贿给她五百万的事捅了出来,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但愿这事别捅出来。但五天后,杨晓便被批捕检察院批捕速度之快,令杨晓始料不及。但批捕后的第二天,检察院正式询问了杨晓收受“永通”公司五百万的事。办案人员说:“杨晓,希望从今天起你要把态度放端正,‘永通’公司的总经理已经供认了他在承包广场基础工程时,向你行贿五百万,请问这些钱,你都弄到哪儿去了?”杨晓心里也早有准备,便说:“我到澳门几次赌钱输了。”办案人员说:“你不是不爱赌博吗?老实交待这些钱你到底弄到哪儿去了?如果主动把赃款交出来。法律是可以从轻处理的,这点你应该明白。同时也希望你能把在其他工程招标中受贿的情况也说清楚。”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杨晓只好说:“我确实在澳门赌博输了些钱,后来我又托人办了个加拿大护照,让人骗去了二百多万,其他的都花了。”办案人员问:“你的女儿出国上学和你妹妹办护照,是不是也用钱买的假护照?”杨晓说:“护照是不假,只是用的假名字,这也花了一部分钱,基本上也就花完了这五百万。”办案人员不再询问她,而是让她回监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交待。
半个月后,杨晓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其他几个项目的经理相继也交待了给杨晓行贿的经过和款数。杨晓在铁的事实面前,只好说出了受贿的经过和金额。但她始终没有交待给姚天明那三百万的事,办案人员也没有往下追问。杨晓的受贿金额非常惊人,在当城建局长的几年里,受贿金额高达一千多万,再加上事故中被夺去的十二条人命,不知道姚天明在外边能不能帮上自己的忙,但她感到希望渺茫,这事实在太大了,即使自己不能逃过劫难,她也不怪姚天明,她相信他会尽力帮她的。
广场坍塌的事件,姚天明是在省城的家里接到电话的,等他赶到蓝天市花园广场时,在家的领导都来到了广场。出事这天正好是个礼拜天,广场周围人潮如织,武警部队和当地驻军接到市委市政府的请求,直接派部队参加了抢险。姚天明赶到现场后,迅速加入了抢救大军,这个时候是救人要紧,什么也顾不得。下午五点,省政府的赵副省长也赶到了事故现场,亲自指挥抢险,直到当天夜里凌晨两点多,姚天明才想起给远在国外的杨晓打电话,可杨晓的电话打不通,直到杨晓回国被省纪委的领导带走后,他再也没有给杨晓联系上过。对杨晓实施双轨是省里直接定的,根本就没有征求市里的意见。姚天明预感到杨晓的双轨如果再牵涉到受贿的事,那事情就麻烦了,特别是经杨晓给他那个三百万的存折,那可能就是个定时炸弹。但他想如果杨晓还对他有情有义的话,杨晓不会说出这一切,姚天明希望能侥幸过关。调查没结束,姚天明就主动向省委写了检查。但鉴于姚天明当时只是个挂名指挥长,没有实质性的操纵广场工程建设,省委只给他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不再提为市委书记,暂回省里待命。让姚天明庆幸的是杨晓始终没有说出送给他的三百万的事。赵世权在这个工程中,只是个协调的副指挥长,具体工程上的分管工作由杨晓负责的,鉴于赵世权已病退回老家,组织上也没有给与他任何处分。
“五一”节这天,早晨六点,天刚亮,戒备森严的蓝天市看守所的女囚死牢被打开,杨晓这位在蓝天市曾叱咤风云,红极一时的女中豪杰,从被抓六个月后,将于今天被验明正身,执行死刑。
其实在蓝天市对杨晓一审判决时,法庭上还告诉她,她还有最后的立功机会。她明白法庭是什么意思,她什么都没说,她甚至放弃了上诉的机会,她更不愿意把姚天明受贿的事供出来,去寻求立功。她揽起了一切事故中的责任。她就是想能在死前见见张春雷的父母和姚天明。其实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