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怎么就知道了这路上,是不时有人跑过来与卫子扬低语两句,可她没有想到,宫中的消息他可以这么快就得到。
见到她的神色,卫子扬唇动了动,他淡淡说道:“能听到的,都是小事罢了。”语气有着不满。转眼冯宛便明白了,他是在说这次狸下对他动手的事,他的人便没有探到。
不一会,卫子扬便出现在宫门外,随着宫门一开,他带着众人跳下马,朝着皇城走去。
不一会,卫子扬来到了陛下决事的秋阳宫外。
挥退众护卫,卫子扬上前十步,然后屈膝,在宫门外跪了下来。
低着头,卫子扬朗声说道:“卫子扬有罪!”
他的声音响亮悦耳,直震得四周嗡嗡作响,远远传了出去。
好一会,一个太监从里面急急走出。他尖声叫道:“宣一左将军入殿!”
“谢榷下。”
在太监地带领下,卫子扬大步踏入秋阳殿。此刻,陛下正端坐在龙椅上,他的旁边是几位皇子和大臣。
看到卫子扬走来,陛下连忙站起,呵呵笑道:“子扬来了,来人,备塌!”
“臣不敢!”
卫子扬果断地退后几步,他把长袍一掀,屈膝跪了下来。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朗声说道:“臣有罪,不敢就坐。”
陛下一惊,不解地问道:”卫卿何罪之有?”
卫子扬低着头,朗朗说道:“臣与北鲜卑使臣发生冲突,致其受伤。现闻对方已死,臣深感惶恐不安。陛下信我重我,许我重位,令我征战四方,子扬不思图报,反与他国之人争一时意气,致使两国失和,边关不稳。臣有罪。”
他缓缓解下佩剑,把它恭而敬之地放在地上。再从怀中掏出虎符,也把它放在地上,以额点地,朗声道:“臣罪不可恕,愿辞去左将军职位,听侯发落!”
说罢,他退后一步,再不言语。
殿中嗡嗡声大振,久久久久,卫子扬那一句“听侯发落”还在皇帝的耳边回荡。
嗖嗖嗖,众臣同时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陛下。
而陛下,此刻正沉着脸丶静静地看着卫子扬。
这次的事,他是想好生敲打卫子扬一番的。
可他没有想到,卫子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果断地跑到皇宫中跟自己认罪,还交出了虎符兵印。
低头盯着那半边虎符,陛下的双眼精光闪动。
他很想收起那虎符。
这卫子扬,天才纵然是天才,可惜太跋扈,太不驯,而且,以他的年纪来说,他立的功也太大,窜得也太快。是要打压了。
可是,他居然选在这个时候来交出虎符。
这个时候,那六个小国的使者还在外面,北鲜卑的使臣也还在都城中。
从冯美人处得来消息可知,这小子可能已疑心到自己了,而且,他与北鲜卑的人并没有闹翻。就算那消息不可靠,就算卫子扬与北鲜卑的人闹翻了又怎么样?任何地方,利益总是高于一切。
只怕自己州把这虎符一收,这个任性的小子已把铺盖一卷,跟着北鲜卑使臣回去了。听说他州才是直接从使者行馆过来的,当时他的人还跟北鲜卑的使者说了一句什么密语呢。
站在皇帝的立场,与卫子扬这样的天纵英才相比,一个不成器的慕容成算什么?说起来,慕容成虽是皇室成员,却不是得宠的皇子,他的死活,并没有那么重要。相信卫子扬只要愿意去,北鲜卑的皇帝会痛痛快快地把慕容成给忘记干净。
心思百转间,陛下突然发现,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不但不能收卫子扬的权,还要代替他安抚北鲜卑众使!
暗中皂了皂眉,转眼陛下脸一沉,喝道:“胡闹!”
他瞪着卫子扬,说道:”虎符大印,是想交出就交出的吗?莫非你以为这是小孩子把戏收起来一一……”
喝声如雷,卫子扬老实地低着头,听话地把那虎符收入怀中,把佩剑重新挂好。
陛下瞪着卫子扬,又道:“你这冲动任性的性格,是要改一改。那慕容成之事,你既知错,就受罚吧。联罚你三年俸,半载不得外出,且在家里多读诗书,养养性子!”
这罚不重,卫子扬感激涕零地唤道:“谢陛下隆恩。”
“退下吧。”
“光”
目送着卫子扬离去的背影,陛下一脸倦意。
见状,众臣一一告退。直到所有人都退出了,陛下才沉下脸。
一个护卫来到他身后,低声说道:”陛下,那安排下的人,还要不要?”
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