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该怎么做呢?”
“我测量出那个禁忌世界——或者应该说它的恒星——与附近三颗恒星的视距离。那三颗恒星都很暗淡,需要放大许多倍才看得清楚,因此,它们的距离想必都很远。然后,我们将其中一颗摆在屏幕中央,再向一侧跃迁十分之一秒差距,跃迁的方向垂直于对禁忌世界的视线。由于附近没有什么恒星,即使我们不知道较远处星体的距离,这样的跃迁仍然很安全。
“在跃迁之后,位于中央的那颗参考恒星仍缓篝在原处,如果三颗恒星距离我们真的很远,其他两颗暗星的位置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然而,那个禁忌世界的恒星距离较近,因此会有视差移位产生,从移位的大小,我们便能决定它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假如我想验证一次,我可以另选三颗恒星,重新再试一遍。”
裴洛拉特说:“总共要花多少时间?”
“不会太久,繁着的工作都由电脑负责,我只要发号施令就行了。真正花时间的工作,是我必须研究测量的结果,确定它们都没问题,还有我的指令没有任何失误。如果我是那种蛮勇之徒,对自己和电脑具有完全的信心,那么几分钟内就能完成了。”
裴洛拉特说:“真是太奇妙了,想想电脑能帮我们做多少事。”
“这个我一向心里有数。”
“假如没有电脑,你要怎么办?”
“假如没有重力太空船,我要怎么办?假如我未受过太空航行训练,我要怎么办?假如没有两万年的超空间科技做我的后盾,我又要怎么办?事实上我就是现在这样——在此时,在此地。倘若我们想像自己身处两万年后的未来,我们又要赞叹什么样的科技奇迹?或者有没有可能,两万年后人类己不复存在?”
“几乎不可能,”裴洛拉特说:“几乎不可能不存在。即使我们没成为盖娅星系的一部分,我们仍有心理史学指导我们。”
崔维兹在椅子上转过身来,双手松开电脑。“让它计算距离吧,”他说:“让它着复检查几遍,我们反正不急。”
他用怪异的眼光望着裴洛拉特,又说:“心理史学!你知道的,詹诺夫,在康普隆上,这个话题出现了两次,每次都被斥为迷信。我自己说过一次,后来丹尼亚多也提到了。毕竟,除了说它是基地的迷信,你又能如何定义心理史学?它难道下是一种没有证明和证据的信仰吗?你怎么想,詹诺夫?这个问题应该比较接近你的领域。”
裴洛拉特说:“你为什么要说没证据呢,葛兰?哈里·谢顿的拟像已经在穹窿中出现许多次,每当着大事件发生时,他就会针对时势侃侃而谈。当年,他若是无法使用心理史学的方法做出预测,就不可能知道未来才会发生的事件。”
崔维兹点了点头。“听起来的确不简单,即使有过一次失误,没能预测到骡,那仍是不简单的事。但话说回来,它还是令人感到邪门,有点像是魔术,任何术士都会玩这种把戏。”
“没有任何术士能预测几世纪后的事。”
“没有任何术士能创造奇迹,只是让你信以为真罢了。”
“拜托,葛兰,我想不出有什么伎俩,能让我预测五个世纪后会发生什么。”
“你也无法想像有什么伎俩,能让一个术士读取藏在无人轨道卫星中的讯息。然而,我就目睹一个术士做到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定时信囊以及哈里·谢顿的拟像,也许都是政府一手导演出来的?”
裴洛拉特对这种说法显得相当反感。“他们不会那么做。”
崔维兹发出一下轻蔑的嘘声。
裴洛拉特说:“假如他们企图这样做,一定会被逮到的。”
“这点我不敢肯定。不过,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心理史学如何运作。”
“我也不知道那台电脑如何运作,可是我知道它的确有用。”
“那是因为还有别人知道它如何运作,如果没有任何人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那样的话,要是它因为某种原因停摆,我们都会变得一筹莫展。如果心理史学突然失灵……”
“第二基地人知道心理史学的运作方式。”
“你又怎么晓得,詹诺夫?”
“大家都这么说。”
“什么事大家都可以说——啊,禁忌世界的恒星和我们的距离算出来了,我希望算得非常精确,让我们来推敲一下这组数字。”
他盯着那组数字良久,嘴唇还不时蠕动,彷佛心中正做着一些概略的计算。最后,他终于开口,不过眼睛没扬起来。“宝绮思在做什么?”
“在睡觉,老弟。”然后,裴洛拉特又为她辩护道:“她很需要睡眠,葛兰。跨越超空间而维持为盖娅的一部分,是很消耗精力的一件事。”
“我想也是。”崔维兹说完,又转过身面对电脑,他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喃喃说道:“我要让它分成几次跃迁前进,并且每次都要重新检查。”然后他将双手又收回来,“我是说真的,詹诺夫,你对心理史学知道多少?”
裴洛拉特好像有点意外。“一窍不通。身为历史学家,比如像我,和身为心理史学家简直有天壤之别。当然啦,我知道心理史学的两个根本基石,但是这点每个人都晓得。”
“连我都知道。第一个条件是涉及的人口数目必须足够庞大,才能使用统计方式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