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平脸色顿时一变,强笑道:“这只是个普通香囊,不过,不过却是拙妻做的……”
李越截口笑道:“本王又不是要你的,只想借来看个样子,使者不会如此小气吧?”
晏平无话可说,只得解下来递给李越,手指禁不住微微颤抖。李越接了过来,仔细看看,丝囊做得甚是精美,看似朴素无纹,其实却是以淡青夹银的丝线绣了花,在阳光下翻动便闪烁银光,十分耀目。李越心中暗暗冷笑,他明明记得,晏平在与人撞上之前腰间并无此物。因此物在阳光下会有银光闪烁,离得越远越能看清,以李越受过训练的记忆力,如此醒目之物,那是断断不会记错的。心中冷笑,手上轻轻一拉,已经拉开了青丝囊囊口。晏平惊呼了半声,突然醒悟,紧紧捂住了嘴,脸色却止不住变了。殊不知他惊,李越更惊,因为青丝囊中除了些干枯的花朵外再无别物,发出一种奇异的微香。
两人都是怔了一怔,晏平面色立即恢复,笑道:“这是拙妻装进去的,女人总喜欢些花花草草的东西,非要小人带着不可。”
李越无话可说,笑了笑,将丝囊交还晏平,闲闲道:“使者此来,是为了西定大灾的事吧?”
晏平将丝囊佩回腰间,闻言便拉下一副苦脸道:“正是。小国今年灾荒,颗粒无收,国主特命前来求恳殿下赈济一二。西定已是南祁属国,西定子民亦是殿下子民,还望殿下看顾。”
李越微笑道:“这个自然。听说使者去见过了安定侯?”
晏平做出感激涕零之状道:“是。国主甚是牵挂这个儿子,命小人前来顺便探望,幸得殿下照看,安定侯日子平安,小人也好回去覆命让国主放心。”
李越对着这么一个满口假话之人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远远瞥见田七走来,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使者自便,本王还要回去核算赈银数目,就少陪了。”
晏平躬身道:“岂敢。殿下请。”
李越略一点头,坐回车厢之中,让田七执辔,缓缓将马车驶开。直到走远,田七方低声道:“殿下,那人进了太平侯府。属下打探了一下,说是太平侯偶感风寒,差此人去抓药。”
李越伸出手:“田七,这东西你认得么?”手心里却是一朵干花,正是刚才从青丝囊里偷偷留出来的。
田七细细看了一会,又嗅了嗅,疑惑道:“这香气,却好象在哪里闻到过—”皱眉苦思。
李越道:“可是西定的什么特产花卉?”
田七摇头,突然想起:“不对!此花不是西定花卉,倒是东平一种异花,名为隔年九月香,每年九月间开花,干燥后香气可保持到隔年九月。当时殿下攻取东平后,东平送过十个美女给殿下,身上都佩带这种花制成的香囊,殿下可还记得?”
李越根本没见过这十个美女,当然记不得,只好含糊道:“嗯,你这样一说,倒好象有些印象。”
田七嘿嘿笑道:“属下本来也记不得,只是记得当时东平使者送这十个女子前来,殿下嗅到她们身上香气,随口询问,那使者只当殿下中意,大为高兴,将这什么隔年九月香吹捧一番,说什么此花佩于身上可令肌肤润泽如玉,若烧起来还有什么催情之用。结果殿下将这些女子当场赏了给军中兄弟,令他大惊失色,方知马—”忽然停住,李越接下去道:“方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可是?”
田七面色大变,似乎就想下马跪倒:“田七大胆—”
李越将手一摇:“随便说话,有什么大胆的,你不必拘谨。这事本王都记不清了,听你说说倒也好玩。”
田七松了口气,道:“殿下日理万机,自然记不得这件小事。这之后东平才知殿下不好女色,为了讨好殿下,居然就把大皇子送了过来,还真是下了本钱。只是太平侯若论容貌—实在也不怎么出色,难怪殿下看不上他,可笑他还整日里硬往殿下身边凑。”
李越微微皱眉。王皙阳论相貌的确不算出色,演技却是一流的,有那双桃花眼在,倒也有几分动人之处。但放眼东平,难道挑不出一个美貌男孩,非要将皇位第一继承人送来供人玩弄?柳子丹虽也是皇子,但母亲出身卑贱,又盛年早卒,何况他本身美若天人,被送来做讨好权要之物倒也顺理成章,但王皙阳既然身份贵重,自然可以避免如此命运,他为何还要前来?更不必自己把自己硬往虎口里送,博一个倒贴没人要的轻贱名声!如此看来,这太平侯,倒似是个忍辱负重的人物。前摄政王不肯要他,只怕,也不只是为了他容貌不美吧?
李越目光微微冷凝:“去太平侯府。”
第13章 勾心斗角
太平侯府邸也是七八间房屋的一处独院,布置得却远比安定侯府精致得多。房舍均是黑白二色,典雅大方,愈显得那几株偎着墙壁的蔷薇花红得娇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门卒将李越引进院子,一个青衣中年人已快步迎出,道:“陆绩见过殿下。”那眉眼与陆韬颇有几分相似。
李越没想到这又是个“自己人”,看来两侯府中均安插了摄政王的眼线,轻咳了一声,道:“听说太平侯身体欠佳,本王特来探望。”
陆绩用旁边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多谢殿下挂怀,太平侯正与东平使者叙话,殿下请。”立起身来却低声道:“东平两个使者已来了半日,属下带来的两人一直设法探听,他们却只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