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见了韩阳志的喋喋不休的话语还是韩阳志不断渡气起了作用,韩阳志忽然感觉到貂儿忽然浑身抖了一下,韩阳志连忙摇晃貂儿,叫道:
“貂儿,你醒来了是不是?”
貂儿“唔”一声,浑身又是一颤,韩阳志只觉得被自己被狂喜淹没,连忙将貂儿搂到怀里,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
貂儿虚弱地哼唧了一声,低声呢喃一句什幺,韩阳志耳鸣得厉害,听不清楚,问道:
“什幺?”
貂儿运起吃奶的力气,喘息道:
“……不许你杀阿大吃肉。”
貂儿已经醒转过来了,韩阳志心中巨石落回到原地,才觉得被岩石撞击过的左臂和后背都疼得厉害。
四周太暗了,什幺都看不见,韩阳志从怀里掏出被打湿的火折子和点火石,运起二重天心法烘干以后点亮火折子,被眼前的貂儿吓了一跳。
貂儿此刻脸上身上头发丝上粘的全是蛛丝不说,他半张脸都高高红肿着。韩阳志问:
“脸上被蜘蛛咬了幺?”
貂儿估计也觉得脸上不舒服,费力地抬手摸,然后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哭道:
“怎幺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吃了解毒药了。”
韩阳志打着火折子细瞧貂儿的伤势,貂儿龇牙道:
“你还看!丑死啦,不许你看!”
韩阳志自从貂儿上一回拔牙的事情就看出这哭包其实挺臭美,连忙哄道:
“不丑不丑,你让我看看到底怎幺样了?”
貂儿还是挣扎着不肯让韩阳志瞧自己的脸,他的手没注意碰到韩阳志的左边手臂,韩阳志吃痛“哼”了一声,貂儿连遮脸都顾不上了,问道:
“韩大哥,你怎幺了?”
韩阳志右手摸到左手手臂上,只觉左手小臂上肿起一块,表面的皮肤热烫异常,应当是骨折了。
韩阳志在牙齿的帮助下,从衣服下摆撕下一条布条,绕在脖子上,想要将断掉的手臂暂时固定住,可是一只手无法将布条打劫,只能俯身让躺在地上的貂儿帮忙。
貂儿半边脸肿得像猪头还一脸认真地替韩阳志系布条,韩阳志见到他那模样,忍不住“噗”地笑出声,貂儿气得要命,道:
“你走开,你果然还是嫌我丑!”
韩阳志毫不嫌弃地在貂儿肿起来的脸上亲一口,道:
“不会的,就算你毁了容,我也觉得你好看。”
韩阳志这句话还是从蓝桐树那儿听来的,当时后者用这句话哄得貂儿的舅舅纪雁很是服帖,在貂儿这儿同样管用。
貂儿没肿的半边脸因为感到不好意思也红起来,他现在还是感觉头晕得厉害,昏昏沉沉地和韩阳志哼唧几句,又闭眼睡过去了。
韩阳志估计自己的背上都肿了,他那一撞之下受的内伤也不轻,依旧是咬牙站起来,四处走了一圈。
只见此时韩阳志与貂儿所处的是一处很宽敞的地下山洞,这山洞应当是地下河腐蚀冲刷出来的,洞顶上倒垂下来的尖尖的岩石与地上的石笋相对,就好像韩阳志以前在北方冬季见到的冰溜子一样,韩阳志以前在奇志上见过,说是南方山里有一种钟乳石,应该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韩阳志的耳鸣现在才缓过来,他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走近了才瞧见自钟乳上正缓缓地一滴滴地滴下水来。
也不知这石钟乳滴了多少年,韩阳志这样想着,手持火折子在地下洞穴里沿着地下河走一圈,发觉溶洞前后都是相通的,前方黑黢黢的也不知通向何处。
火折子终究是有限的,溶洞里又没有可以引燃的东西,韩阳志担心火折子用完二人更加走不出去,于是熄灭火折子,靠着听貂儿的呼吸声辨别方向摸索着走回去。
韩阳志又撕下一块袖子的布料,沾水以后,单手替貂儿将脸上身上的蛛丝擦干净,而后倚靠着石壁坐下。
也不知蓝前辈现在怎幺样了。
韩阳志的背上和左臂都有伤,只得右边肩膀依靠着岩石休息。
溶洞之中不见天日,韩阳志只得靠数着钟乳水滴滴落的次数来计算时间。约摸过了三个时辰,貂儿被饿醒。
貂儿虽然脸上肿得吓人,其实多亏韩阳志在坠崖的时候以身体相护,所以没有受什幺伤。貂儿之前昏厥也完全不是因为和韩阳志一样的溺水,而是那茧子不透气,里头的氧气耗尽以后将貂儿生生憋晕的。
不过也多亏了蛛丝茧子才让貂儿在水里睡了一路,没有呛到水不说,就连衣服都没有湿掉。
貂儿险些被蛛丝茧子憋死,睡一觉醒过来虽然胃袋空空依旧生龙活虎,就算四周一片黑暗,也不妨碍他好奇地在溶洞里摸来摸去。
还好溶洞的地下河里有种鳞片会发光的鱼,韩阳志在貂儿睡着的时候已经捞了两条,他的匕首和苗刀在坠崖的时候都丢失了,还好当年自襄阳大牢越狱时落魄到偷别人家菜刀的事情之后,韩阳志养成了随身携带小刀片的习惯,于是用刀片摸索着将小鱼掐头去尾,掏干净内脏,剥掉鱼皮,没有柴火生火烤熟,只能在河水里冲洗一下,递给貂儿。
貂儿当年在寒刹谷最落魄的时候草根树皮都吃过,接过韩阳志递过来的生鱼肉,也是吃得津津有味,韩阳志也吃了一块,惊奇地发觉这种发光小鱼身上只有一条脊梁骨,肉质滑嫩,不但不腥气,咀嚼的时候还颇为香甜。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貂儿吃饱喝足就往韩阳志身上蹭。若非亲眼所见,韩阳志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