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日再是拖不下去,已有村民不满了,私底下没少说闲话,县长一面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一面是哀叹命不久矣,预备着遣散家中侍妾,自个寻出路去。
至于那关在牢里的春雪,饿得半死也是不说,县长摇头,既然嘴巴硬,不若便放了罢。
挥手叫人将春雪带出去,叫她走远点。
下属叫他,神色担忧,县长叹上一口,道走罢。
他战兢请罪,跪在外头庭院,晒着热油的地,烫得膝盖伛偻。
门四开,打了帐子,阳城早起,还在吃饭,略吃了些便在没胃口,当口玉然又劝了吃了些,她问玉然都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玉然略叹口气摇头。
阳城拧起眉,凝起一团郁愤,玉然上前指指外头,转开了都城的事。
阳城起身,站在阶上,冷笑起来,扬手一拍,便有两名护卫带了一个人上来。
“你认认,是不是认识的?”
县长抬起头往旁一看,瞠目堂舌,说不出话,那人正是他刚下令放走的春雪,瘦弱身子被钳制跪倒在地,摁着脑袋朝地上埋。
“你倒说说这像什么?还亏本宫不大放心,叫时时刻刻注意着,却不知你胆子这般大,竟还瞒着。”
县长立马磕了几个响头求饶,“实是下官胆小,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找也找了,关也关了,这人便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小的也日夜不安,前几日还为此病了,求殿下宽厚仁慈,饶了这一回啊!”
“你不必求,本宫也懒怠管,事后呈报上去自有母后定夺,至于那神女----”说此阳城轻蔑地扯了笑,“祈雨台可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
“好,好,今儿便让你还有你们这的人好好瞧瞧。真娘----”
她回头笑道:“你也跟着去。”
真娘低头称是。
一行人来至祈雨台,早已聚集镇上村里,围得是水泄不通,远见车架,跪倒一片,大呼万安。
阳城登台,面色阴晴不定,那春雪又被带上台来,底下众人疑惑难道这便是盲眼的神女?却是见了不像----面面相觑间,又有人放了碎瓦片,强摁了春雪跪上头,春雪吃痛惨叫一声,那瓦片扎进膝盖,当即渗出冷汗,颤抖流泪。
众人汗毛竖起,便想走,转身却见那黑衣护卫早将众人围了起来,连只鸟雀都飞不进。
阳城不开口,底下的人也干等,他们不像阳城有人替她遮阴,端了解渴瓜果,哪怕烈日烘顶,滚滚热汗。
众人敢怒不敢言,但一瞧台上那春雪,摇摇欲坠,苍白面孔,还受了酷刑,如此一想便觉得好多了。
已到正午,有人受不住晒了晕死过去,立马护卫上前将其拖出,不知带了哪去。
一人去了,陆续便有更多的人晕去,皆知这里有晒死人的情况,心中无不怕惧,这些人里头可还有几个能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