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品阶与三人见礼,青帝极其淡然。
饰与青帝立规矩,季孙氏板着脸道:“川儿何在?”
“母后?”
“可知当下是什么时辰”
“不知。”青帝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吗?”季孙氏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从榻上起身走到青帝身边,季孙氏轻声道:“川儿当真不喜欢读书吗?”
“嗯。”青帝点点头,补充道,“所谓‘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川儿以为,川儿原就是皇室,无需精通文武。”
“混账!”季孙氏怒斥道,“世间哪有轻巧事?即便贵为帝君,仍免不了案牍操劳。川儿你小小年纪,却甘居下流……着实令本宫痛心……”
“儿臣有罪。”青帝接着季孙氏的话茬,毫无惧意道,“让母后受累了。”
“你——”季孙氏语塞。
“皇后娘娘息怒!”见季孙氏在气头上,史大人忙解围道,“敢问川殿下,您以为,名臣容易,还是帝君容易?”
“嗯……”青帝看了看史大人,扬唇道,“当然是帝君。”
闻青帝答了帝君,夫子的面上生出了笑意。
洋洋得意地朝青帝迈近几步,低笑道:“川殿下尚且年幼,还不知帝君的辛苦。待日后大些,能与我等同朝共事了,方能更好的帮衬帝君一二!”
“谢夫子指教……”低头与史夫子见礼,青帝佯装心悦诚服。
见着青帝被史夫子镇住,季孙氏即离。
季孙氏一走,史夫子便开始与青帝讲学。
堪堪熬过昏昏欲睡的两个时辰,青帝看到了长歌在与她眨眼睛。
“阿澜当真认为帝君更轻松?”趁着史夫子午休的时段与青帝闲聊,徐长歌倒是觉得鸿鹄阁是个好去处。
第76章
“长歌不这般想吗?”
见史夫子已然离去,而紫檀也为她们二人上了茶点,青帝惺忪的眼睛变得明亮。
“长歌一直觉得爹爹很苦。”
没有与青帝直接提帝君,徐长歌捧着温热的茶碗到鼻下嗅嗅。
“哦?”以为长歌又要讲大道理,青帝盘膝正坐,含笑道,“且说来听听。”
见青帝起了兴致,徐长歌挑眉望了望青帝,声音却低沉了许多。
“爹爹与其他的朝臣不同。爹爹总想做些实事,故而有些人便在背后说爹爹党羽众多。”
听出徐长歌是在为徐相不平,青帝眨眨眼,就事论事道:“徐相的门生确实不少。”
“但做事也需要人,不是吗?”
“做事需要人不错,但做事从来不是简单事。平日里咱们说的做事,不过是挑几个丫头,赚几两银钱,这背后牵扯的不过是几升米面,几个时辰。但你爹爹做的事却与这些不同。徐相是国之肱骨,定的是万千庶民之死生,而这一言一策,则是伤人于无形。”
说到此处,青帝取来从紫檀备下的茶点中取出两个点心放置到瓷碟上。
“长歌且想想,若是你有两个点心,却要分与三人,该如何分?”
“这有何难?”徐长歌含笑望了望青帝,口中却打起了徐封疆的旗号,道,“若是爹爹做事,自然会私藏一个,将另一个分人。”
“嗯”青帝不解。
徐长歌则抚掌道:“绮罗。”
“是。”从暗处行至青帝眼前,绮罗笑笑,低声道:“川殿下不知,家主年少时,曾不吝银钱,待人不分薄厚。待到年长些,知晓了世情冷暖,才渐渐懂得了藏私。殿下与小姐说两饼,那不过是指代,说成官衔、奇珍也是如是。寻常人分赐,可能依照功勋,但家主曾言,赏赐之物,不必名贵,却必须让受赏之人觉察其真心。世间名贵之物,皆是举世无双,有两饼藏一,方能显其珍贵。”
“这般么?”青帝扬唇笑笑,低声道,“原是想与长歌你说说,存利之处,必有分赃不匀,而不匀者,必有恶言,孰料你竟寻绮罗讲了一出驭人之术。”
“不过是阿澜问起随便说说,阿澜可继续说说存利之处。”徐长歌一边示意绮罗退下,一边伸手去摆弄青帝瓷碟中的两个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