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
“不可么?”将碟中剩下的那个饼也递与徐长歌,青帝轻笑道,“帝君之所以比名臣容易,无非是帝君无需讨好太多人。名臣既是名臣,最差也要能揣摩上意。而帝君,即便昏庸,却也甚难亡国于朝夕。长歌通读名典,自是该知道这个道理。”
认真将青帝所言想过,徐长歌小声道:“难不成阿澜当真要做个昏君?”
“昏君不好么?”
青帝仰面望望屋脊,心底想的却是昏君也难为。
明君难为,难得是自持。昏君亦难为,难得是放纵。
这世间能为极致者,皆是奇人。而红尘众生,不过沦为蚍蜉,化为芸芸。
“长歌莫不是瞧不起昏君?”将些许闲思抛至身后,青帝含笑望向身边人。
徐长歌眨眼:“好是好,只是依照当下这架势,阿澜你是有奇志,自然躲不得清闲……”
“是吗?”敛眉想想自己的处境,青帝笑出声,“不错!若是真有奇志,此间却是躲不得清闲。”
谁让她此时只是个皇子呢?
想过此时并非储君,青帝就近取了一本书册翻看。
待看到长歌记在书页旁的字迹,青帝有意瞧了徐长歌一眼。
长歌的字迹极为好看,但其所记的东西又极为浅显。
若是她所料不错,书中的些许字便是长歌刻意写与她的!
“不错!便是写与你的。”不介意被青帝看穿,徐长歌抬指点着书页,含笑将史夫子课中讲过的史事又与青帝说了一遍。
清清朗朗的声音伴上时隐时现的梨涡,青帝只觉今朝是个读书天。
沉浸于徐长歌的眉眼,青帝禁不住希冀黑夜晚些来。
……
自打知晓了季孙皇后的深意,史夫子便也不与青帝在课上为难。
晨起照本宣科将备好的史事讲罢,史夫子即将偌大的鸿鹄阁留与二人讲学。
而得了史夫子的首肯,青帝也愈发自觉。
每日从观鱼处讨要一件奇珍赠与徐长歌,青帝只觉日日与书为伍,也算不得难事。
更遑论她闲时还会从神书里挑些稀罕事供与长歌嬉玩。
……
早起在鸿鹄阁中等青帝,徐长歌只恨韶光太贱,碍着她与所思人日日相伴。
只是,看着那期待的身影由远及近,徐长歌顷刻便收起了眉间的轻愁,轻笑道:“川殿下今日有什么打算?”
第77章
“没有旁人便无需这般唤我。”青帝笑笑,却是牵着眼前人的手进了鸿鹄阁。
“哦?”徐长歌含笑望着青帝,眸中却满是戏谑,“不知本小姐该如何称呼川殿下?”
“川哥哥?”青帝低眉忙着手中的活,眉间却带着几分轻笑。
长歌原是不会这般唤他的。奈何史夫子曾追问了长歌几次为何要唤她“阿澜”,长歌才有意改口,称她做“川殿下”。
“当真要唤哥哥?”徐长歌翻与青帝一册新书,想得却是眼前人藏拙太多。
固然在宫里不显山不露水是生存之道,但如青帝这般,连功课也不愿上心,委实有些过火。
“史夫子可是说过,若是川哥哥你再不用功,长歌便可作哥哥的夫子了!”
“夫子吗?”青帝低眉一笑,抬眉即与徐长歌见了一个礼,“见过夫子!”
见青帝竟是当真与她见礼,徐长歌瞬时便被逗笑了。
她与青帝提此事,原是希望她多在功课上尽力,但若是青帝不愿上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