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游戏,我当初发了什么神经,怎么想到这一出的?想要驾驭我?就凭你们这些货色?但若现在反悔,又显得毫无器量。不等天亮,消息就得传进断臂街里,我们的公主殿下亲自策划的游戏,自己却连一局也玩不起。
绯娜横下心来,双腿勾住妮娜腰身。妮娜果然大喜,直扑过来,饱满的麦色胸脯在绯娜眼前晃荡。绯娜抓住她背后的纱衣,只稍用力,衣料便从袖管处撕裂开来,随着裂帛声而起的,是木门轰然洞开的巨响与急促的皮靴声。
“我以为你躲着我不见,是忙于国事。”艾丽西娅?霍克立在床尾,长靴长裤的形象与寝室内的香氛全然不合。她的脸被桃色的幔帐挡住,垂在腿侧的手白得像纸。夜间温热的风透过阳台门的缝隙,拱入室内,将艾丽西娅火红的披风与手臂吹得颤抖。
诸神在上,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原本负责令我快活的人,一个个赶着给我难堪?绯娜推开妮娜,挺身坐起。她面色不善,纱衣尽毁的妮娜倒大方得很。她抬手顺着肩头抹下,除去最后的一层薄纱,将胴体转向艾丽西娅。“啧,”妮娜卷起舌头,弄出响声,“‘火舞’小姐想要参与,再好不过。听朗曼说,三人同游的把戏,艾丽西娅小姐可是最擅长了。”妮娜说完,咯咯而笑。艾丽西娅迈开大步,沿着床边,咚咚地走向她。绯娜只看见她扬起手,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毫无疑问妮娜也跟绯娜一样,否则她绝不可能结结实实吃下艾丽西娅的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将室内的暖融扇进夜色里。绯娜忽然有些冷。艾丽西娅使出她的“火舞”,以手做刀,妮娜还愣在原地,便又连吃了三个巴掌。接连的耳光声让妮娜怒火中烧,她大吼着跳起来,扑向艾丽西娅。
“殿下……”门口的琼琦探头探脑。事发突然,姑且不论莽撞的鸟儿是如何闯进来的,外间正跟情人快活的琼琦也没反应过来。眼下她只来得及用裙服草草裹住身子,整副肩膀大露。“要叫狮卫吗?”妮娜抄起床头装饰的瓷瓶当做武器,扬手便砸,为了突破打斗声的封锁,琼琦的嗓门儿大得卧室外都能听见。
蠢货。绯娜皱起眉。身边的两个女人扭作一团,缠斗不休。尤其妮娜几乎全裸,更教她想起某个殉情的图鲁人。“都给我停手!”绯娜暴怒,抬脚踢在艾丽西娅屁股上。她没留力,艾丽西娅措手不及,被她踢向墙边,碰倒灯台,热油洒了整个肩膀。妮娜拍手大乐,活像大仇得报。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识相的就都给我滚!”绯娜吼起来。见她发怒,琼琦缩起脖子,眨眼间消失在门后;妮娜敛起笑容,像模像样地欠了欠身,打算离去,只是她一丝不挂,胸前饱满的肉团因此垂下,晃来晃去不成体统。
“都给你滚?”艾丽西娅的声音又尖又响。她捂住被热油烫伤的肩头,瞪大红眼珠子,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也跟她们一样?”
要不然呢?你以为你是谁,还是说,万一我不幸遇难,你也打算绝食殉情,好教我在冥道上不寂寞?绯娜靠向床头,抱起手臂。“你们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艾丽西娅颤声反问。她走上前来,挤走弯腰捡拾自己破损衣物的妮娜。
“我跟这个东西当然不同——”
“去你妈的,谁是东西!”
“闭嘴!”绯娜与艾丽西娅异口同声。妮娜想啐艾丽西娅,碍于殿下,只得赏她一记瞪视,狠狠离开。她砰地带上门,艾丽西娅的胸脯因为她的离去剧烈起伏起来。她的脸好白,仿佛大病一场。
“我以为……不,你让我做的,我都做到了,为你。自从,自从你吻了我,我就……你说你不喜欢我跟别人过于亲近,然而我都有了你,旁人对我而言,和村妇渔女又有什么两样?我再也没有出入过那些地方,那些——”艾丽西娅咬住牙,视线从绯娜身上刮过。“那些你乐意造访的地方,就连剧场与酒楼,我都独自前往,就因为你说你不喜欢……我以为,我原本以为,你对我,有我对你的一半——不,十分之一也好。我每日进宫求见,仆从都告诉我你很忙,我不敢往别的地方想,从来不敢。”
言语抽干了艾丽西娅的力气。她的身体倚靠床沿缓缓滑落,脸深埋进双掌间。绯娜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诸神在上,该不会哭了吧?绯娜环顾周遭,没有狮卫,没有旁观的贵族,连个掌灯的侍女都没有,无人可以动摇狮子的威严。
她这么想着,探出手指戳了戳艾丽西娅的肩膀。岂料这家伙跟着了火一样蹦起来,她跳上卧床,跨骑在绯娜身上,握紧她的肩膀。
该死的,今天怎么谁都要来骑我!“你发怒的理由,就是想跟我来一次?”绯娜冷眼瞥向艾丽西娅,有心将她掀下去,但她的神情实在让她震惊。绯娜举起的手僵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艾丽西娅的脸丑陋地皱在一起,透明的水滴溢出她的眼眶,顺着面颊,滴落到绯娜胸口的宝石上。珍贵的狮子之心既冷且硬,水珠一触即碎,细小的水花溅上绯娜脖颈,顷刻间被她的体温蒸发,无影无踪。只是汗水,她心道,狮子的心不流泪。
“你抽搭个什么劲儿,有话快说!”绯娜打落艾丽西娅的手,那没出息的家伙鼻子里蹦出来一个透明的鼻涕泡,这滑稽的东西在她的抽噎中可笑地破碎了。但是绯娜笑不出来,莫名的恼火让她心烦意乱。她对女人的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