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夜半走路不小心,滑到了山下,被山石刮伤了。」
钟离醉探身过来,醉眼迷离地盯住聂琼,半晌忽然一笑。
「你在撒谎!」
心房猛跳,聂琼忙退到一边,咬牙反驳:「没有!」
钟离醉在边缘慢行,搅动着缸里酒醅,身形看似摇晃,却踩得甚稳,嘴上笑道:「绝对是撒谎,你一定是用假货骗人,被发现了,逃命时摔伤的吧?」
聂琼放下心来,灵机一动,涎着脸问:「如果真是那样,你会供出我吗?」
「当然不会,现在便宜的帐房不容易找啊。」像是觉得自己赚到了,钟离醉嘴边笑意更深,弯腰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又递给聂琼。
聂琼跑来说了半天废话,就是为了蹭口酒喝,连忙接过来,也不再介意所谓的间接亲吻了,仰头就是一大口,还想再喝,已被钟离醉夺了回去。
「一口就够了,不花钱还想多喝吗?」
这个小气奸诈的乡下人!
没喝过瘾,聂琼愤愤不平,道了声晚安,便跳下酒缸,回房睡觉。
第二章
睡得正香,一阵敲门声传来,钟离醉略带醉意的声音叫:「小富贵,开门。」
聂琼迷迷糊糊爬起来跑去开了门,钟离醉进房后,径自来到床上躺下,嘴里咕哝道:「替我捶捶腰,干了半天活,浑身都痛。」
什么?让他捶腰?!他堂堂金枝玉叶的皇子,这辈子莫说伺候人,便是让人伺候也是挑人的,现在居然被个乡野村夫颐指气使!
连日来憋着的怒火委屈一齐涌上,聂琼冲上前挥拳痛击,谁知好巧不好钟离醉向里翻了个身,那拳头落了空,正击在床边上,痛得他一阵咧嘴。
「小富贵,你肩上的伤要不要紧?赶明儿我去山上帮你采些药......」
话没说完,人已进了梦乡。
疼痛让聂琼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还是忍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当是给府里养的那只宠物小狗按摩好了。
抬手搭在钟离醉腰上,随便按了几下,假笑:「舒服吗?」
几声哼哼传来,似乎在鼓励他继续,于是聂琼又加大了手劲,心里却咒骂个不停,可怜梅花渡的父老乡亲,因为和钟离醉同冠一姓,而难逃池鱼之殃。
第二天一大早,钟离醉就离开了酒馆,中午才返回,把聂琼叫到他房间。看到桌上放了些碾好的药草,聂琼颇感意外。原来这家伙昨晚不是说醉话,他真去采药了。
「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