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ok。”威尔斯拍拍张磊肩膀,“张,请原谅我的冒失。”
张磊头也不回地头前走了。自从威尔斯告诉他要去找马夫,他心里就犯了嘀咕:他虽然不清楚赵亮的真实身份,但几个月接触下来,他已经感到,赵亮绝不是个马夫。而威尔斯突然找赵亮,也绝不仅仅是会老朋友。他无力阻止事态发展,但他还是想尽力而为,哪怕是提前见到,也好让赵亮有所准备。
野地上,赵亮和李土地还有几个战俘在草丛中寻觅着。
威尔斯和张磊还有杨未远远地走了过来。
李土地小声说:团长,威尔斯来了。
赵亮淡淡一笑:“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啊。”其实,从被俘第一天起,赵亮就做好了随时暴露的准备。这些天,他更是有一种预感。火烧美军储备仓库,是他和李土地,还有一小队的林欣秘密策划的,但是警备队最后还是搜查了一小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赵亮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有人告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赵亮压低了声音,表情十分严肃地:小李子,你给我记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沉住气。绝不能意气用事。坚持斗争,非常时期,轻易不要和外界联系。
李土地:那,我们……
“放心。必要时,会有人找你的。接头暗号是……”赵亮凑近李土地小声耳语。
威尔斯已经走到了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地里的人。
张磊瞅瞅威尔斯,大喊:老王,王满福——
赵亮手里拿着一把草,慢慢站了起来。
张磊苦笑下:老王,少校看你来了。
赵亮瞅瞅威尔斯,只是冷笑了两声。
威尔斯强颜欢笑:“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说着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
赵亮扬扬手中的草,微微一笑。
威尔斯耸耸肩:老朋友,好兴致啊。
赵亮指指不远处的帐篷,揶揄道:少校,这帐篷住久了,容易忘本啊。还是外面的空气更新鲜啊。
威尔斯尴尬地笑笑:恩。老朋友的话很富有哲理啊。不错,这里确实很美。山美,草美。还有……老朋友,对了,我想起来了,中国有首民歌叫《敕勒歌》: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赵亮大笑:少校真是好雅兴啊。
威尔斯:老朋友,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你看这满地的帐篷,象不象蒙古包,还有……
赵亮淡淡一笑:铁皮棚,战俘,还有,遍地的野草,少校,不过,可没有牛羊的影子喽。
威尔斯耸耸肩,两手一摊:老朋友,你,你太幽默了。
赵亮扬扬手中的草,淡淡一笑:少校,我就是个粗人,喂马的,马夫,几十年跟牲口打交道,要说这草料什么的,我懂,可你说这幽默,我真的搞不懂。
威尔斯沉下了脸:no,no。马夫,你是个马夫?n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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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笑:不错。老朋友,参军前,你确实是个马夫,一个很不错的马夫。
赵亮眉头微微一蹙。
坐在另一只沙发上负责记录的张磊停下了笔。
威尔斯言语咄咄逼人:但是,我需要指出的是,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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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亮提着马灯走进马厩。将马灯挂在柱子上,抓起草料,慢慢撒在马槽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借着微弱的灯光,翻看起来。
一个蒙面人窜到了身后,用枪抵住了他:不许动。
赵亮突然向下一蹲,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同时飞起一脚,踢向蒙面人。
蒙面人闪身躲过。
赵亮挥书再次打向蒙面人。
蒙面人伸手架住了赵亮,笑道:哈哈,果然是好身手。
赵亮收手,两眼紧盯蒙面人:你是什么人?
蒙面人拉下了面纱:老满,是俺。
赵亮认出了来人,大喜:老古,铁匠大哥,是你。
不远处,两个保安团团丁出现在院门口,老远一个就喊:喂,老满,马喂好了没有?
赵亮大声招呼:老总,正喂着呢。
团丁探头张望。
团丁甲:老满。团坐有令,喂好马,明天还有任务呢。
赵亮:放心吧,误不了事。
团丁乙推推团丁甲:行了。走吧,妈妈的,这年头,转生个马都比咱们强,起码还有人惦着。
团丁乙:谁说不是。哪象咱们。行了,走,走,咱回去睡觉去。明天咱还得剿匪不是。
团丁甲伸伸懒腰:妈妈的,剿匪,剿个逑。
眼瞅着团丁走了,赵亮长吁口气,回头招呼:老古——
古铁从草垛后钻了出来。
赵亮一把抓住古铁:老伙计,你不是上山当……
古铁点点头:不错。俺是上了山,可那不是当土匪。俺是拉杆子跟红军闹革命。
赵亮:这,俺晓得。可你这三更半夜跑保安团干啥?
古铁叹口气:嗨!这么说吧。俺刚刚得到消息,天一亮,县保安团就要进山,俺要赶回去,可……
赵亮打断了话:老伙计,你啥也别说了。说着伸手解开马缰。
古铁:老满,那你……
赵亮笑笑:俺跟你一起上梁山。
古铁惊喜:老满,你想好了。
赵亮拿起放在马槽边的书,递过去,一本正经地:喏,看